押回府中。看到這裡我不禁為靈月的處境、命運感到悲涼擔憂,她在韓冥身邊過的是這樣的日子嗎?
而此時鄧夫人懷中的女娃被嚇得哇哇大哭,悲愴的哭聲縈繞滿殿。太后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低喝一句:“夠了,要哭回你的寢宮哭去,省得看在哀家眼裡心煩。”
鄧夫人的神情有些慌張,急急地摟著孩子離開了太后殿,只剩下我與太后、韓冥僵坐在漢白碧玉桌前。我雙手置於腿上,靜靜地等待他們的下文。
韓冥舉杯將酒一飲而盡,再重重地置回桌上,心情似乎很不好。我時不時用眼角的餘光打量他,心中疑惑頓生,他與我多年前認識的韓冥有很大不同,難道是置身於權力中的關係?權力真能讓人變化如此之大?
太后將一臉的倦態掃去,直起腰桿問:“你是打算繼續留在皇宮?”
“是的。”
“你說過不與哀家爭權。”她的聲音愈發地冷硬。
淡淡地回視她的凌然之態,“前提是孩子順利出生,但太后沒有做到。”
“這不能怪哀家,是皇上親手將你的孩子殺死,你若要恨,恨他便是。”
我眨了眨眼,疑惑地看著太后,不解地問:“我怎會恨皇上呢?他可是我的夫君呀。”
“你在說假話,你臉上的表情告訴我,你恨他。”她的目光似乎能看透一切般,深深地注視著我。
“臣妾不知太后娘娘還會看相。”我笑了笑,悠然起身,“恕臣妾先行告退。”不顧太后有沒有應允,我便朝寢宮外走去,才走幾步便回首凝望韓冥,“能不能麻煩冥衣侯送送我?”
韓冥身子一僵,複雜地睇了我一眼,再看看太后,即起身相送。
微暗暮寒,細雪紛飛,凍寒三尺。
花夕在我身後撐著傘,片片雪花如飛絮傾灑在傘上,韓冥與我同步而前,兩排深深淺淺的腳印沿著這條蜿蜒的路徑蔓延了好長一排。韓冥一路上都沒有說一句話,一直都是我在說,他只是靜靜地聽著。
“突然間發覺我認識的韓冥竟不是以前的韓冥了,那個曾說守護我而忠於皇上的韓冥似乎已經不見了,你現在守護的是權力,忠心的是太后。”我這句話脫口而出的時候,他的步伐停住了,我也隨之而停下。
他的話題卻突轉到我的身上:“你離開皇上吧,他絕對不會是你的歸宿。”
“他是不是我的歸宿你怎麼知道,你是他嗎?你是我嗎?”我莞爾一笑,“你似乎一直都想我離開祈佑,是私心,還是別有用心?”
“不論你如何猜測都好,這句話我只說最後一遍,離開納蘭祈佑。”他很沉重地將話說完,後退一步,向我淡淡地行禮,“曾經我說過,不管路再難走我都會陪你走完,如今我只能送到這兒了。”
從他嚴肅認真的表情中,已經知道他的意思了,他會保護他的姐姐,永遠不可能再與我站在同一戰線上了。以後……各為其主。看他緩緩地轉身,我深呼吸一口氣笑道:“韓冥,我還欠著你一條命,我會還的。”
他的步伐沒有停,沉穩地朝前走著。我看著雪花飄灑在他的髮間,有些悵惘,迷茫。我與韓冥終究是要走到這一步的……
“主子,回宮吧。”花夕眼神格外冷靜,似乎根本不受我與韓冥那番對話的影響,我暗暗欣賞起這個花夕。展慕天選的奴才,果然非同一般。
“不,我們去長生殿。”似乎該去安慰安慰那個喪失愛子的蘇思雲了,都好些日子了,聽說她還沒從哀傷中舒緩過來。
嗤鼻一笑,邁著悠然的步伐朝長生殿而去。
第八章 死鱔除莫蘭
長生殿
燈火微暗,大鼎裡焚著瑞腦香,幽幽散入暖閣深處。揚眉而望,蘇思雲蜷曲著身子倚靠在寢榻間,手中緊緊地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