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未至,主帥不在,如果其他幾個主要將領再出現不測,則軍心混亂,飛雪關難以再守下去了。”
容若只覺掌心冒汗:“那你的意思是?”
“我與她武功在伯仲之間,我殺不了她,她也勝不了我,我們交手可以纏鬥,可以拚命,但最終的結果,只有兩敗俱傷,嚴重一些甚至同赴黃泉。以前好幾次交手,我都因為顧忌你的安危,不願冒受重傷的危險,她也同樣有別的顧慮,不能和我一直硬拚,所以總是半途而廢,她逃走,我回轉。現在,我們只有兩條路,第一條,不管飛雪關如何、其他人如何,我只保你安全就是了。第二條,等我下次再找到她時,不管她逃到哪裡,我都緊追不放,一直纏著她交手,直到互拼重傷,不得不覓地療傷為止。這樣的話,她將不能刺殺任何人,但是,飛雪關的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來面對了,我將再也幫不到你,一旦城破……”
“我想,就算是董大人現在在這裡,也一定會選擇國事為重。”容若不等她說完,已經說:“董姑娘,請你一定幫助我,不要讓飛雪關中任何一位將軍,被她行刺而死。”
董嫣然毫不意外地點點頭,站起身:“我明白了。”
她不再多說一句,轉頭向外走去。
容若卻覺心中一動,又是擔心,又是感激,又是不忍,忍不住又叫了一聲:“董姑娘。”
董嫣然在門前站定,徐徐回眸。
容若定定看著她無比美麗的面容,良久才道:“請你一定要安全地回來。”
董嫣然微微一笑,黯淡了明月星辰,她的聲音,淡若清風:“你放心。”
然後,她的人,也似一縷清風,消逝無蹤。
楚韻如見他猶自呆呆望著外頭,神色怔愕,不覺一笑,輕輕在他耳邊說:“董姑娘是個很了不起的人。”
容若點點頭,長嘆道:“我們欠她,委實良多。”
楚韻如深深看他一眼,也沒有再說什麼。
秦軍大部隊到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晚上了。
容若聽到訊息,登上城樓,放眼望去,遠方一片片火把,綿延無盡,也不知來了多少騎、多少人。
黑暗的夜裡,黑壓壓無窮無盡的陰影由遠而近,徐徐接近。
他輕輕握著楚韻如的手,感覺有些冰涼,然後輕輕問:“韻如,你怕不怕?”
楚韻如微微一笑,如百花盛開:“有你在,便不怕。”
恰好這時,方展鋒也在一旁說:“公子請放心,飛雪關哪怕只剩下一兵一卒,也定要保公子無恙。”
容若坦然一笑:“我怕什麼,我還等著擊退秦軍,與大家飲酒共醉,慶功於這飛雪關上呢!”
方展鋒也不覺朗聲一笑,轉頭再去看遠處秦軍,臉上神色雖努力要做出輕鬆狀來,眼底終是透出沉重之意。
容若也遙望遠方,只覺胸口如壓大石,迫得人無力呼吸。
這時身旁忽有一個聲音壓得極低,卻滿是誠摯地說:“公子,你別怕,我們就是死也會保護你的。”
容若應聲看去,卻是當日鬥刀,勝了陳逸飛,而被提升為隊長的張鐵石。
他是沒學問的粗人,說不出什麼好話,但這樣簡單的話裡,卻是滿得溢位來的誠摯。
容若心頭一熱,四下望去,竟發現,四周計程車兵,全用關切的眼神望著他,彷彿想用無形的目光來支援他。
他們面對著數倍的敵人,主帥還不在城中,軍糧也大大不足,他們不驚惶,不害怕,卻擔心自己這個京中貴人,從來沒經過沙場的王孫公子會害怕。
容若胸口發熱,大聲笑了起來:“我怎麼會害怕,有你們在這裡,有飛雪關在這裡,就算秦軍有百萬鐵騎,也休想叫我怕上一怕。”
他大步走到城樓最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