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起頭,一隻手支在腿上撐著下巴,一隻手伸到他們面前,手指勾了勾,“看了這麼久,是不是該有點表示?比如說,一人給錠黃金什麼的,沒金子銀票也行,沒銀票奇花異草,奇珍異果,靈丹妙藥,古董玩物我都收。”
“唰……”我面前的一群人齊整整的倒退一步,終於給了我呼吸空氣的一點位置,我眼角掃過他們,“要是都沒有的話,一人教一招武學什麼的,我也將就了,不過要絕招,太低微的自己留著打狗用。”
“你剛才看了我兩眼,議論了三聲,你剛才看的口水都快留下來了,討論了四句,你剛才伸手扯我的頭髮,你……”我手指飛快的點著,一一細數剛才看到的一切。
“我什麼也沒說!”銀色頭髮,滿臉紅潤的中年女子大聲的接嘴。
我古怪的一笑,“你現在說了,還有你剛才看了莫滄溟的肩膀,不知道神族護衛是族長的男人啊,所以你也欠我的了,一人教我三招武功就放過你們。”
我動作很隨意,我的姿態更隨便,但是他們眼中就是出現了一種思索,竟然忘記了反駁我的話。
反倒是那個黑色的人影在所有人都住嘴後走了過來,目光先是在莫滄溟受傷的胸口停了停,再放到我的臉上,低首垂臉,“任姑娘,午時所有的長老和護法都會在族部對你們二位進行審查,您是不是需要休息一下,或者梳洗梳洗?”
看看身上破爛的衣衫,活像個要飯的乞丐,全身都是餿味,我點點頭,“你帶我去吧。”
冷漠而疏遠中有幾分客氣,連站位都隔著三個人的距離,標準的見過兩面的人相處方式,誰能想到一起共浴,一起共枕,同過生死的人會是這樣?
他看了眼莫滄溟,“對不起,有人會替您引路。”
我沒有多言,也沒有多問,只是跟隨著指引的人的腳步而去,在轉身間,看到流波的腳步轉向了莫滄溟的方向。
我的出現,真的打破了他們之間那種微妙的關係嗎?莫滄溟的想法,流波的想法,都是深沉的讓人無法探知。
簡單的沐浴後,所有失去的精神都隨著一身的風塵被洗滌乾淨,看著放在床榻間銀絲長裙,我有些意外。
這裡的人,竟然知道我的偏好?
穿上自己喜歡的衣裙,心情也好的飛了起來,想起即將面對的無數拷問和審查,我居然沒有半點擔心。
或許真的象我對莫滄溟說的那樣,我都不在乎掀翻神族了,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我漫步在青石鋪就的平坦路面上,揹著雙手慢慢的走著,始終可以聞到那種清新的草木味道,風中,飄散著各種奇異的花朵。
嫩嫩的粉色,讓我開始以為是桃花瓣,直到一點掛在我的前襟我才發現,竟然是整朵的花,小巧精緻中能看到花蕊的黃在微顫,五瓣張開的花朵嬌俏可人。
還有一種深藍的葉子,夾雜在粉色的花瓣中,片片飛舞,卻輕柔的不墜地,只是不斷的在空中輕旋。
那細細的黃色,不知道是不是蒲公英,撐著小傘,轉啊轉啊,擦著臉頰就飛遠了……
風一過,各種顏色的花草就如下雨般,簌簌的落滿了身,也將這裡獨特的清新草木氣沾染了全身,彷彿化身為了這裡的妖精,息息相通,血脈相融。
這裡,就是我記憶中抹去的影像,這裡,就是我小時候成長的地方,我有些忘情和貪婪的汲取著這裡的空氣,這裡的味道,讓腳步變緩,讓思緒變長。
伴隨著我的腳步,數十道目光也緊緊的跟隨著我,褪去了初始在草坪上的隨意和好奇,他們的目光變的凝重和肅穆,我不知道是不是從這一刻開始,我和任綺羅的命運就由他們評判了。
我不知道神族的任何一點故事,這裡對我來說依然是陌生的,只有在長長的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