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盡頭,白玉水晶般的座椅高高在上的空擺著,才讓我有了那麼一點點心頭的火苗燃燒。
那個位置,是屬於族長的,是我孃的……
就在那個位置的正後方,是莫滄溟和流波熟悉的身姿,如蒼松翠柏,孤傲有力,腰間的金色令牌閃閃發亮,刺的人眼睛疼,眼睛漠然的注視前方,那麼的無法接近。
座位的右邊,兩名男子神色冷然,同樣的看不清表情,讀不出心思,腰側垂懸著金色的兩面令牌,與流波和莫滄溟的遙相呼應著。
我記得他們,傳說中母親的護衛,二十多年堅守著自己的地位連面都不肯露的朱雀白虎使,長老的名分,卻相當於獨守空閨,母親究竟是痴心還是薄倖?
座位的左邊,空著兩把椅子,遲遲沒有人坐上,不知道到底等待的是誰,只知道能坐上那兩個位置的人,地位幾乎已經與朱雀白虎使相同了。
就在朱雀白虎使的下首,坐著一個人,一個在氣勢和氣度上都讓人情不自禁的將眼光挪過去的人。
她,俏目含煞,坐在那一股凜然之氣勃然發出,竟然更盛四位神族護衛,隨意一個姿態都是完美無懈可擊的莊重。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撞了下,我看到她的目光中慢慢浮現出一絲挑釁,一絲得意,一絲從容的笑。
任綺羅,你果然值得我將你視為最大的對手,就衝你的氣度就讓不少神族的人折服吧,這些人目光中的讚賞是騙不了人的。
探索的目光打在我的身上,我倒突然變的冷靜了,全身進入一種空靈的狀態,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只有那道道目光的方向,那麼清晰。
腳步一收,我輕嗅了口空氣中清幽的香氣,笑容揚起,淺淺的掛在嘴角。
是的,我在笑,從容不迫的笑。
就用這樣的笑臉,一個個的迎上他們的目光。
眼神中射出的,卻是刺穿人心的銳利和更加尖刻的探索。
曾經,我用這樣的微笑檢閱過三軍,無人不低頭。
曾經,我用這樣的微笑讓群臣俯首,無人對視。
我要的,不是他們的讚賞,不是他們表揚,而是直接一個個都給我低頭,我任霓裳不是給他人品評的,我才是他們的族長,見族長誰敢對視?
短短的路,我走的很慢,但凡我走過之處,那些好奇的,品頭論足的眼神全都瞬間消失,以至於我抬眼平視前方的時候,身上再沒有任何一道古怪的目光。
我揹著手,緩緩的走到任綺羅面前,頷首,“數月未見,倒比當初更加霸氣了。”
她目光迎向我,兩人再一次短暫的無形交鋒,“可惜比不上你,連進神族都是睡進來的。”
一語雙關?
不動神色,我只是點頭,“謝謝。”然後一撩裙襬,猛然回身……
被我目光逼視的半晌不敢抬頭的人,在我與任綺羅的交談中小心翼翼的偷窺著,誰也沒想到我會突然來這麼一下,竟然齊刷刷的再一次全部低頭。
動作之統一,低頭之迅速,真是快啊。
這一次,揚起下巴,露出雍容氣度的人是我,而任綺羅,臉上還掛著強笑,只是笑容既有些勉強,也有些僵硬。
莫滄溟和流波同時雙手抱劍,低頭,聲音勁氣十足,“請左右護法大人!!!”
左右護法?
一個人,一道如閃電般的影子,沒有人看清楚她是怎麼出現的,不過是眨眼間,已經從石路的遠端飄然而來。
說飄,是那動作的優美,卻不是速度。
她快的只讓我勉強看清容貌,人就已到眼前。
而看到她容貌的我,這一次是真的震驚了,因為這個人,我都認識!
神族的挑選(二)——左右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