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啟懷疑成憶是在自虐。

他明知道自己打不過趙冽，還硬要衝上來打。他執著地想把趙冽帶回去，可他從未如願。

成憶次次都被趙冽打得遍體鱗傷，他回去養好傷，繼續找趙冽打架。人人都說趙冽殘忍，對昔日同門不留情面，但敖啟明白，趙冽已經留手了。

否則，她會直接殺了成憶，而不是放過他。

敖啟不懂趙冽為啥總是放了成憶。

其實成憶也不懂入魔的師姐為什麼不殺他。

&ldo;你為何不殺我?&rdo;成憶問她。

&ldo;你七歲入宗，我基本上是看著你長大的。&rdo;趙冽道。

成憶聽到這句話心跳如擂鼓。

他以為，趙冽是顧念舊情的，他以為，師姐對他是有感情的。

然而趙冽的下一句話將他打入了深淵。

&ldo;人看到自己養大的貓貓狗狗揮舞爪子憤怒呲牙，只會覺得它可愛。&rdo;

成憶忘不了趙冽將這句話說出口時臉上的笑容。

他瞬間面色慘白。

人會覺得揮爪呲牙的貓狗可愛，是因為它們對人造不成實質的威脅，如果貓狗會對人的生命造成威脅，人就不會覺得它們可愛了。

趙冽的意思是‐‐她覺得成憶像一隻徒勞揮爪呲牙的貓狗，因為他威脅太小，所以她不覺得成憶危險，只覺得他可愛……且可笑。

他奮力和趙冽戰鬥，趙冽卻輕易化解他的招數，他的攻擊就像貓撓的一樣，他的勸說和一招一式中蘊含著怒火就像小狗呲牙一樣。

虛張聲勢、軟弱無力。

趙冽是在嘲諷他弱小嗎?

可是她神色如常，眼神平靜。

趙冽是在故意欺騙他、用惡毒的語言來傷害他，好讓他絕望嗎?

可是她……可是她仍然不肯殺他。

&ldo;若從小養大的貓狗對人懷有殺心呢?&rdo;成憶喃喃。

趙冽訝異道：&ldo;你見哪家的貓狗能殺掉主人?&rdo;

&ldo;是，師姐，我永遠比不過你。&rdo;他嘴唇毫無血色，&ldo;我的符術是你在指點，我的劍訣是你所教……我所修之法，所行之路，全都是你的道!&rdo;

成憶肩膀顫抖，吐出一口血。

&ldo;我永遠在追隨你，模仿你，全無自己的道。&rdo;他抹掉嘴角的血，慘笑道，&ldo;師姐，你說的沒錯，一個只會追逐你背影的人，怎麼可能打得過你?&rdo;

他可不就是個貓狗嗎?沒有自我意志，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的貓狗。

成憶倒在地上，目光空洞地望著天。

劍靈敖啟納悶道：&ldo;你師弟心理承受能力不行啊，你才說了這幾句他就大受打擊吐血了。&rdo;

&ldo;他不是氣得了，他是隱疾發作了，所以吐血。&rdo;趙冽收劍，看向遠處，&ldo;走吧，被他耽擱了點時間，我要趕不及去殺人了。&rdo;

&ldo;就把他擱這兒?&rdo;敖啟道，&ldo;不在他身上補個刀?&rdo;

&ldo;沒那個必要。&rdo;趙冽道，&ldo;留著吧。&rdo;

敖啟自以為抓住了她的痛處，&ldo;你還是在意他!你這不就是顧念舊情嗎?&rdo;

&ldo;我是挺念舊的，&rdo;趙冽贊同地點頭，&ldo;我不修無情道，就算我看見一個陪伴我多年的物件損壞不能用了也會有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