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她，紅漪就捂著嘴, 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ldo;怪不得掌門師兄今天跑得那麼快，原來是猜到你要來見他了。&rdo;

沈雲舒不解地微微皺眉。

&ldo;掌門躲我作何?&rdo;

紅漪沒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反而問道：&ldo;你是來替你小徒弟說情，想要叫掌門師兄把她放出去吧。&rdo;

沒想到她會猜到自己的來意, 沈雲舒愣了愣，旋即承認了下來。

&ldo;是，她已被我廢了修為，又遭鎖魂鏈洞穿了神魂，我覺得她受到的懲罰已經夠了。&rdo;

她一本正經地說著, 誰知，紅漪卻突然收斂了笑容，一改往日的嬉笑表情，嚴肅問道：&ldo;這懲罰，夠是夠了，可你還記得你將她打入無底深淵時說的話嗎?&rdo;

沈雲舒抿了抿唇。

她是修真者，記憶比常人好上百倍千倍，別說是三日前說的話 ，便是三十年前說的話，她都能一字不漏地複述下來。

所以她自然自己曾經說過什麼。

&ldo;……打入無底深淵，終身不得出。&rdo;

&ldo;雲舒，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你是我正氣宗的第一人，也是天下屠魔的第一人，這些話你是當著全宗門的人說出來的，也就意味著你是當著全天下的人說出來的，正氣宗的雲舒仙子出爾反爾，自己破壞自己定下的規矩，你叫天下的人怎麼看你，怎麼看我正氣宗?!&rdo;

&ldo;可是……&rdo;

想到自己曾在山洞中看到的趙菡萏，沈雲舒又覺得心頭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那是她最驕傲不過的小徒兒，如今卻卑微地被囚禁在那個地方，即使知道她說自己與魔界沒有勾結，也許只是在巧言令色，為自己開脫，可她仍舊覺得不忍心。

見她還打著想把趙菡萏放出來的主意，紅漪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ldo;當初咱們商量的時候，說要把趙菡萏打下無底深淵的人是你，如今後悔的人亦是你。&rdo;

&ldo;雲舒，我知道你寵愛你那個小徒兒，但你不能為了寵她就失了原則，她和魔界勾結，咱們留她一命，已經算是看在同門的面子上仁至義盡。&rdo;

&ldo;怪不得掌門師兄讓我過來頂著，他就是看透了你這心軟的性子，就算再怎麼生氣，氣過了，你那小徒弟撒個嬌，你就什麼都依她了，可是這是你能隨便依她的時候嗎?趙菡萏既已勾結魔界，便不再是我正氣宗的弟子，你已經把她逐出山門，她亦不再是你的弟子，我知道你重感情，可是孰輕孰重，情理道義，我相信你能分得明白。&rdo;

沈雲舒任由她訓著，待她說的氣喘吁吁的時候，才輕聲道：&ldo;若她未與魔界勾結呢?&rdo;

&ldo;若我冤枉了她呢?&rdo;

紅漪指著她，你你你了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好一會兒，她才哎呀一聲，急急道：&ldo;沈雲舒啊沈雲舒，你要我怎麼說你才好。&rdo;

&ldo;前有留影石記錄她夥同魔族人殘害同門，後有魔族探子證實她投敵的身份，最後，不還有你親自檢驗了她身上的魔力嗎?&rdo;

&ldo;她勾結魔界的事情鐵板釘釘，你倒是說說，咱們哪裡冤枉她了?&rdo;

沈雲舒沒說話。

正是因為鐵證如山，所以她才會說出自己沒法信趙菡萏的話。

趙菡萏的確是沒什麼讓她可信的。

正氣宗弟子臨死前開啟的留影石，忠實地記錄下了趙菡萏同一名魔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