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寧氏聲音冷薄,還帶著絲絲火氣:“自然是府中貴妾!”
歐陽志德終於冷笑出聲:“母親還記得她不過是個妾嗎?母親似乎只記得她是你做主抬進來,並且一直很寵愛的妾了,母親卻忘記了月兒乃府中嫡女了,論起身份地位,又豈是一個區區貴妾可比的。別說月兒今天只是帶人去砸了香寧院,就是月兒帶人殺了明姨娘,又有何不可的?按兒子說,殺了明姨娘也不足以解她殘害府中子嗣的大罪!只是瞎隻眼,斷了雙腿實在太便宜她了!兒子倒是覺得月兒做的極好,她這是自己立威,否則堂堂將軍府嫡女,竟然讓府中一個妾陷害,最後害怕龜縮到自己的老窩,傳出去這才叫人笑話!她是我歐陽志德的女兒,不是那些個狗屁文臣的閨家小姐,武將家的女兒做事張狂些有何不可!”歐陽志德衝著喜媽媽道,“現在是老夫人管中饋,喜媽媽也必是協護的了,你傳話下去,不許給明姨娘香寧院收抬,東西砸了讓她自己配,沒錢不服就去將軍府西邊冷院那住著,這是我的命令!”
喜媽媽低著頭,一直以來將軍很少管府中的,這一次竟然一連下令懲罰明姨娘,顯然他是氣的極了啊!
老寧氏卻聽的火冒三丈:“好啊!你們一個個都不將這個老太婆放在眼中了,竟然在我面前如此說,你分明是怨我了,你覺得我不對了!”
歐陽志德嘴角一撇,本來要說的話壓了下去,想了一下才又道:“母親,你當時為花姨娘小產怒髮衝冠,打了月兒的時候,你是怎麼想的。得知真相時,知道這一切都是明姨娘所為時,你又是怎麼想的,這些沒有誰比你清楚吧!實話說,兒子心疼,月兒這巴掌挨的何其無辜。兒子這些年雖然不在府中,月兒的性子我卻是知道,她是衝動,但也處處透著純潔善良,正是因為她的直率,她才與京城中那些虛偽下作的千金小姐不同。她名聲雖是不好,但兒子卻一直覺得,這該值得慶幸,因為她想什麼、做什麼,都不需要人去猜,她也不會算計人,這是多麼難得。而且月兒一直以來都很孝順,只是鮮少有人能發現罷了,並且母親,你給過她機會嗎?”
“你什麼意思?心疼,那渾吝的性子,你竟然為了心疼她而說我,你又孝順了?”老寧氏從小教育歐陽志德長大,費盡了心力,歐陽志德一直十分尊敬她。又因為多年以來,歐陽志德帶兵在外,常年不在家,府中是老寧氏在照看著府中大小事,對此,歐陽志德十分心疼與愧疚,從來對老寧氏都十分敬重,府中的事他一向不喜歡管,因為他也清楚老寧氏強硬的性子,就是有時候他覺得過了,也沒有指責過她一絲一毫。
以前沒有過的事,突然發生了,並且還出於一絲敵意,這令老寧氏心中十分不平衡,不過是為了一個不懂事的丫頭,一直對自己恭敬孝順的兒子,竟然也指責她了?!還怪她對歐陽月不好?那丫頭那般行事都能被原諒,還央求、誘導兒子與她做對,這孫輩與子輩到底是差了一層,老寧氏更看重她的兒子,同時越想心中越是犯著酸水,竟然十分嫉妒歐陽月!
老寧氏面上表情明顯又陰沉了幾分:“真是兒大不由娘啊,你竟然為了歐陽月,反倒是指責起你老孃來了,好啊好啊!真是我養的老兒子,咳咳……好兒子啊!”老寧氏氣的面色漲紅,嗆了自己劇烈的咳嗽起來。
歐陽志德面上急變,忙上前攙扶老寧氏,卻被老寧氏猛的推開:“不用你假好心,你是不是指望著我早些死啊,沒人再管制著你了,好,我老婆子現在就死給你看!”說著老寧氏竟然往一旁邊的柱子上衝去。
歐陽志德一驚,立即衝過去一把將老寧氏抱在懷中,按住老寧氏的雙肩阻止她掙扎,這才鬆了一口氣,皺眉道:“娘,你這是做什麼,你以死相逼,想要陷兒子於不義嗎!”歐陽志德這聲音裡有著說不盡的受傷。
老寧氏身子一震,看到歐陽志德失望而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