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逸瞧著秀梅時臉上的無奈的寵溺,不由心內感慨,有兄長疼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秀梅個性本就爽直,此時出了薛府,更顯姿意,吃喝動作,很是暢快,看得方少逸直皺眉頭輕搖頭,卻未說出半句訓教話。姚遙便更是羨慕,這個兄長做得還真是地道,這般縱愛自家妹子。
姚遙便不可能如秀梅那般隨意了,小口抿著茶,斯文吃點肉,話說,秀梅評她裝得累,其實她也覺得累,可是,她實在是不敢在這時代去標什麼新立什麼異,弄出個灑脫人生什麼的,怕被當成個二貨或是個異類,放把火給燒了,雖說,姚遙不懼死,可她也不想用那般痛苦的死法。
秀梅在桌上一直很照顧她,夾菜,倒茶,讓小吃,後來,也不衝她翻白眼了,只瞅著她嘆氣,那表情竟是又無奈又憤憤,大有恨鐵不成鋼之意。姚遙向她訕笑一下,加快手上動作,又吃了一忽兒,見秀梅已放下筷子,自己便也跟著放了筷子,客氣地道:“小茹吃好了,方家大哥,秀梅姐姐慢用。”說罷,拿起桌上的茶輕啜一口,靜等人家問問題。那方少逸本就沒怎麼吃,一聽姚遙如是說,趕忙也放下筷子,又讓了讓,見姚遙一徑推辭,才罷讓,說道:“小茹姑娘,你只需將你植蓮置缸的全部過程說一遍即可。”
姚遙也不作那扭捏態,見方少逸問得直接,自己也答得直白,她仔細地將自己如何留種,如何培芽,如何移缸等過程說了個詳細,那方少逸聽得認真、專注,直至姚遙說完,才點點頭,問了幾個關鍵問題,隨後,又提了幾個專業性問題,姚遙知道的便答,不懂的便老實說自己不知。那方少逸雖也有失望表情,但整體卻是興奮大於失望,看向姚遙的眼神也帶出秀梅特有的狂熱,直瞅得姚遙渾身起粟。話說,秀梅是個女的,那眼神望著她也便罷了,頂天就是不自在點,可一男的,拜託……
難不成,這眼神是他們方家特產?姚遙不自在的輕咳一聲,拿起杯子低頭做勢喝水,躲了方少逸的眼神。
那方少逸見姚遙這般動作,便知自己有些失禮了,一時也覺臉上發熱,看向秀梅。秀梅在旁正細細地聽著,見哥哥問得專業,便覺自己有些慚愧,較與哥哥,自己還是技藝不精啊。
事一問完,秀梅見哥哥臉上又露侷促,便緊忙著打岔倒水,隨口轉了話題聊了起來,無非便是各種花卉樹木習性如何,怎樣栽種能使其更為繁茂等等。
姚遙是能不發言便不發言,問到自己了,便仔細斟酌,說了姚媽曾講的一句話:“盡順木之天以致其性便可,不可愛之太恩,憂之太勤。”這是古時一植樹名人郭橐駝之言,說是順應樹木的天性遵從其本性使其儘可能地生長,不要太過緊張樹木,既已植入,遵了其本性,不好一日三瞧,搖它看有沒有培好土,刮皮見它培沒培活,這樣做,反是害了樹木。
秀梅聽了此番話,出神的想了一忽兒,突然正色說道:“小茹,我從前便有疑問,你父親不過只是一個桃縣下村屯教書的先生,你如何知曉這許多移花栽木的道理?”
姚遙在心裡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終還是問了出來。不過,人家問得也對,既是要用,總要弄清楚了才對,否則,萬一是同行間諜那可咋辦,雖說,一般間諜絕不會用這種蠢笨地迂迴戰術來接近‘敵方’。
姚遙吸了一口氣,略思索一番,才道:“小茹知曉這些,原是我爹從前在家裡附近的山上曾救助過的一位老翁所說,那時,桃縣大澤鄉匪患剛起,盡有那鄰近村屯往我們家這裡逃難來的,我爹算是個心善的,有那討水討吃的莊戶人家,能幫得的盡都幫了。那老翁是爹爹上山砍柴時扶下來的,腿上有傷,倒不重,說是受了匪患的驚擾,慌忙逃離時所致。他對我爹爹說,他居一桃花坳中,坳中有十幾戶人家,因那桃花坳偏遠荒僻,入口隱密,倒也少有人尋,坳中人家與世隔絕,自給自足,倒也豐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