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手記得已經是第七次了。
水手很清楚,對方沒有直接殺了自己,而是用這種方式對待自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自己有他們想要的東西。對方試圖用這種方式來摧毀自己的意志,然後得到他們想要的。黑暗會讓人沒有視覺參照,極容易讓失去依靠感,本能地讓人感覺恐懼,從而失去安全感。長時間處於黑暗的環境中,沒有視覺參照,失去時間的概念,人的生物鐘會發生紊亂,進而導致精神會變地脆弱、敏感,漸漸地就會變地神經質,精神和意志最終崩潰。而且,黑暗中失去視覺,人的其他感覺會變地更加靈敏,比如聽覺和痛覺。
所以,來人總是刻意加重腳步,故意製造出聲響,但是又不急著傷害水手。明明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一頓皮肉之苦,卻久久沒有來臨,那種感覺只會加重條件反射所帶來的巨大恐懼感,然後在水手的恐懼被提升到頂點時,來人才會動手。
靜靜地等待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在水手身邊打轉,沒有人說話,只有腳步聲邦邦地迴響在酒窖中。
“來啊!爺爺等著呢!用力點,別想上次那樣娘們似的軟綿綿的,有種的打死爺爺!”水手在給自己鼓勁。
腳步聲像踩在水手的心上,每一聲腳步聲傳進耳朵裡,水手的心就是一揪,身上的傷口神經反射似的開始疼,開始只是火辣辣的疼,漸漸就麻木了,像是無數只的螞蟻在傷口中爬行撕咬。每當這時,水手反而期待真的有一頓毒打落在自己身上。肉體的疼痛在精神的折磨面前,不值一提。
但是這次,水手卻沒有等到往常一樣的毒打,感覺有人駕著自己的身體,將自己拖了出去。水手明白,自己的審判日到了,能不能活下去,就在今天了。
當水手透過面罩看到一絲微弱的久曾未見的光亮,感覺到久違的陽光照在身上帶來的溫暖時,韓震登上了前往聖塔斯的直升機。
在聖菲波哥大短暫休息之後,韓震乘坐將軍的直升機趕往聖塔斯和其他人集合。
臨走時,亞當斯將剛收拾好的房間又砸了個稀巴爛,韓震親自動手才制服了他。和水手一起長大,雖然長大後生活的環境截然不同,幾乎沒有交集,但其感情還是異常深厚,真正關心水手安危的也只有他了。此行關乎水手的生死,亞當斯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可聖菲波哥大局勢一片混亂,必須留下一個人照應,韓震只好強制留下了他。
而且,此行兇險異常,韓震心裡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不能安全回來還是未知。將軍既然已經對水手動了殺機,他對自己也難免多了幾分腹誹。即便他現在對自己依然開誠佈公,看似信任,但前提是自己還有利用價值,當水手這個大麻煩解決之後,一切都不同了。兔死狗烹是這些政客們常玩的把戲!可明知如此,韓震卻沒有選擇的餘地。因為,水手不能死!韓震只有冒險一試。
在聖塔斯機場,韓震見到了等候在那裡的馬布,他的身後就是當時參與了十天地獄式訓練堅持到最後的其他士兵。十幾個士兵筆直地站在烈日下,一個個釘子一樣紋絲不動,從前那種半死不活的散漫此刻已經蕩然無存,黝黑消瘦的面龐看起來像是鋼鑄鐵打一樣堅毅。這些人現在算是聖塔斯的精英和王牌了。
看到韓震出現,十三個人一挺身,標準的中國軍禮,啪地一聲,整齊劃一,“上校!”
下飛機時,一頭亂糟糟思緒還沒有理清,腦袋裡昏昏沉沉,眼前的情景讓韓震心頭一振。就在這一刻,韓震猛然覺得無論以後和聖塔斯是敵是友,但踏上聖塔斯的土地韓震已經不再後悔!就衝這些兵還記得他!就衝這些兵的中國軍禮!
心頭一熱,韓震隨即掩下了自己的感情波動,面色一正,目光已恢復了往日訓練場上的冷酷無情,“我想有人已經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