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了布巾,體貼的為她擦拭髮絲,露出邪氣卻優雅的笑容。
沒有夢境的騷擾,翁元讓睡得很沉。
她一覺醒來,竟然也天亮了。
趴睡的她微微掀開眼皮,研究曙光照亮的陌生房間,轉得老慢的腦子好半天才想起這兒是自己的房間,只是換了擺設……她蹭了蹭臉頰下不怎麼舒服但很溫暖的枕頭。
唉,在山家睡了幾天高階的軟枕,現在回家果然有點不習慣。討厭,她果然也喜歡過好日子,真是貴族血液裡流淌的本性,改不掉了。
找不到一個剛好窩臉的位置,她的小手胡亂拍了拍枕頭,沒想到不是平常的觸感,反而光滑有彈性,還發出清脆的聲響。
察覺那是人的手臂,她倏地張開眼,看見了那個睡在身旁的男人。
山無陵。
他將成對的軟枕堆疊起來枕在腦袋底下,光裸的臂膀則大方的出借給她使用,她全身裹著棉被,而他只有下半身勉強被一角被子遮住,其餘露出來的地方……全裸。
是的,連中衣也沒有。
翁元讓拉開棉被,發現自己的嬌軀亦然。
她也不相信自己能如此冷靜,但確實是。
悄悄拉起被子,仔細的為他蓋上,以防看到什麼不該看的,然後她下了塌,來到乾淨全新的鏡子前,審視自己有何變化,然而卻看不出個所以然。
她不是很懂男女之間的事,只是從小被告誡不能和男人單獨相處,尤其是不能裸裎相見。
他們都睡了一晚了,這應該算是最糟糕的事吧!
思索片刻後,翁元讓心想,反正沒人看到,她也不覺得自己有何明顯不同,乾脆裝作沒這回事好了。
她迅速換上掛在一旁的羽毛袍裳,捨棄那珠珠串串會壓垮人的首飾,偷瞄了還睡著的山無陵一眼,閃閃躲躲的走出房間,慶幸老曹並沒有守在門口,否則將來想賴也賴不掉。
直到走遠了一段距離,她才放慢腳步,同時想起自己忘了把頭髮盤起來,要是被家人看到了,一下會說她不守規矩,偏偏不想回房間,說不準山無陵已經醒了,現在要面對他,有些尷尬。
“該怎麼辦呢?”沉吟之間,她停下腳步,陷入猶豫。
驀地,一陣整齊的女人腳步聲由遠而近的傳來,她連忙想要避開,卻被喚住。
“讓兒堂姐。”
躲不掉了。翁元讓暗忖,抬起頭,露出無害的笑靨。
“敬堂姐,慕堂妹,謙妹妹,日安。”
她們三個一臉嬌氣,直睨著她。
“嘖嘖,堂姐,你怎麼能披頭散髮的走出房間?”翁元慕專挑她的缺點。
“要是被爺爺、我娘和伯母看見了,一定會罵你成何體統。”翁元敬更進一步的說。
翁元讓仔細撩起遮住臉頰的髮絲,亡羊補牢,“我一時內急,趕著出來,所以沒梳好頭髮,現在要回去了。”
“這個方向和茅房不同呀!而且房裡不是有夜壺嗎?”翁元謙嗤道。
“讓兒堂姐用不慣,她就是喜歡走來走去。”翁元慕說得好像很不能理解,繼續找碴。
她確實不習慣夜壺,更從來不會在夜晚醒過來上茅房。
第4章(2)
“難道‘山家的’連個夜壺也給不起?”翁元敬咬著夜壺的事情不放,瞧著衣著奢侈華麗,略顯倦意卻美得不可方物的翁元讓,覺得很不順眼。
以前翁元讓就令她感到不爽,因為爺爺總是比較疼她,因為將來翁家說什麼都會由她繼承。
憑什麼!她也是翁家的孩子,年紀又比翁元讓稍長,就因為翁元讓的父親是長子,而自己的父親是次子,繼承順位就被迫向後延?其它七大家的貴族大部分都是將所有同輩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