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好的精鐵,這批馬賊恐怕非同尋常。”他不知想起什麼,手中一震,陌刀跌落地上。
韓潮奇道:“怎麼,刀上有毒?”李德寧不由得目露懼色道:“這刀拿不得!如果是……他們,那便糟了,只怕一沾上手,不死不休,永無寧日!”他一路領兵行來,果敢穩重,未曾見過如此神色。幹曄奇怪道:“是誰?你是說星宿海嗎?”君自天不由得冷嗤一聲。李德寧道:“在安西一帶有一夥叫做漠北王的馬賊,悍勇猖獗,窮兇極惡。不要說商旅,小一點的城郡往往都被一掃而空。聽說他們盯上目標後,趕盡殺絕,這些年來從未失手。”韓潮道:“此話我也曾聽聞,不過不是傳言他們在沙洲一帶,鮮少過境嗎?”李德寧略嘆口氣:“但願不是他們,若是他們的話,斷也不會這樣輕易撤了。漠北王麾下,有勝無敗,有死無退。……還好,不是他們。”
君自天微笑道:“聽說漠北王于闐玉八方天魔舞的刀法被譽為關外第一,如果有機會各位說不定可以領教一下。”“于闐玉?”秦艽道,“這名字倒是起得好聽,崑崙山盛產羊脂美玉,也是天下第一。”李德寧不由得苦笑,“好聽是好聽,但凡在五涼地方謀生的人,對這三個字可不免敬而遠之。”
君自天輕輕笑道:“八方天魔舞,千里野魂哭;漠北不可過,人鬼無殊途。”他的聲音低緩,但卻有種說不出的蠱惑力,彷彿在眾人眼前揭示了一片黃沙白骨,萬鬼齊喑的景象。
李德寧聽得心中一凜,一時默然。幹曄嘿然笑道:“星宿海無涯嶼尚在,恐怕于闐玉還不能無敵於西陲吧?想當年邊宗主不是有一項成名的絕技,叫做碎玉掌嘛,呵,和田美玉雖堅,天下還是有解玉刀的。”秦艽心想:“這個和尚,挑撥離間,真是油滑。”君自天斜睇了幹曄一眼道:“殺人刀不如御人術,大師有本事,看能不能用佛法度化了他,豈非更佳?”幹曄笑道:“除非和尚的頭比這位於施主的刀更硬些,不然多半不行。”秦艽道:“這可要試試才知。”幹曄道:“怕到時候,各位知道了,獨我和尚不知,豈不悲哉?”眾人均是一笑。徐豐冉道:“哼,想來是關外無人,才使得豎子稱雄,有何可懼之處?”
君自天瞥了徐豐冉一眼,但笑不語。徐豐冉面露不悅:“你笑什麼?”君自天目光深遠,淡淡道:“沒什麼。”
涼州到甘州大約五百多里的路程,等過了水磨河,很快便到了焉支山腳下。焉支山又名胭脂山,因其山石赭紅似胭脂而得名,也有人說這是因為山上長有一種紅藍草,汁液可用以做胭脂,過去的匈奴婦女常用之塗面之故。當年漢將霍去病便是過焉支山,斬折蘭王,大破匈奴,立下千古不朽之功勳。韓潮望著白雪皚皚的山頭,禁不住嘆道:“‘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胭脂山,使我婦女無顏色’——這就是焉支山了。”李德寧道:“沒錯。不過韓公子,我有一事不明白,你們大漢民族擁有的土地廣袤萬里,肥沃膏腴,為什麼其他民族只想謀取一片水草豐茂之地,安生養息都不可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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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節:擒 龍 手(49)
韓潮一時難以回答,片刻道:“這是我們中原的疆域,歷代傳承,我們漢人的朝廷自然要庇護其上的子民。更何況當年匈奴人南下擄掠時,殺人放火,十室九空,是我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