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得親自前往一趟。臨清那裡,除了你之外我無人可託付,那邊情形未明,危險萬分。娘娘那邊早就吩咐過照應馬家,縱使有一分可能,我也不願意讓你冒險,可你看現在這局勢……。如若這次成功,宿州馬家立了大功,後族也會後繼有人了。”
婉兒心中一涼,瞪著王儀,恨得牙癢癢幾乎想將他吃了,這番話說得委婉,貌似誠懇,卻又抬出聖上、太子和皇后,以勢威壓,卻又承諾了馬家的未來,以利相誘,如這次不答應,馬家不但徹底失了聖心,斷了後路,就連皇后娘娘也會責備。當然,如果胡惟庸謀逆失敗,那一切也都完了。
婉兒看著爹爹雖沉默不語,卻知以馬全的性格最終必然應下,心中更是一陣刺痛,這樣的差事,光是聽著就已危險萬分,半點疏忽就會丟了性命。婉兒再也忍不住,抱著馬全的腿大哭起來,“爹爹,爹爹,婉兒怕怕,婉兒怕怕。”
馬全再是從容之人,當下也有些亂了方寸,心下悽然,抱著女兒一陣哄。四太爺見馬維璋也一臉慘然,拉著其手只是安撫,卻忍不住老淚縱橫。
王儀與眾人相處了大半年,見一眾老小几乎是抱頭痛哭,再硬的心腸也是覺得不忍,想了想從懷裡掏出一枚印章,遞給馬全,卻是誠懇了許多,“進周,我曾與潁川侯相交多年,這是他所贈信物,信國公和潁川侯傅友德是兒女親家,關係甚密,現在這種情形,這信物在信國公那裡比東宮印章都好使。”
馬全接過那細細的白玉印章,只見底部刻有一清晰的“潁”字,小心的收起來。馬全已調整好心情,和王儀嘀嘀咕咕謀劃了起來。眾人商定,又對兩孩子千叮嚀萬囑咐,這才散了。
婉兒心中像被刀子割過一般生疼,一直沒緩過勁兒來,直到一家三口稀裡糊塗的吃完晚飯。宋氏自下午開始,知道出了事兒,見婉兒失魂落魄的,馬全笑著在哄她,眼睛卻有些發紅,一看就是在強打精神。
宋氏見馬全不說,也不問,只是心不在焉連連打碎了幾個碗。直到晚飯後馬全才咬咬牙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宋氏,看著妻子面色慘白,如五雷轟頂,極其心疼,拉著宋氏的手低聲安慰,“惠娘,你不用太過擔心,信國公不是胡相,不一定會反呢,再說,我只是個小人物,去傳傳話,不會有危險的。”
宋氏眼睛發紅,眼淚已快奪眶而出,卻咬著嘴唇強自忍著,半餉抖著聲音問道,“進周,有沒有……,有沒有可能不去?”婉兒也盯著爹爹,抱著那萬分之一的希望。
馬全看著妻女那期望的眼神,雖是心如刀絞,卻不得不說實話,“王大人是皇后和太子派過來的,我這次拒絕了,就是拒絕了整個馬家的希望。聖上開國以來,馬氏未像前朝外戚那般封侯封爵,是皇后娘娘摸準了聖上的心思,順勢而為。即使馬家再不出仕,也不能自我這裡絕了整個家族的希望。”
婉兒見爹爹話已至此,知再無迴旋餘地,擦了擦眼淚,上前用那胖嘟嘟的胳膊環著宋氏,“孃親,婉兒和你一起等爹爹回家。”宋氏見女兒如此乖巧,眼淚再也忍耐不住,淚如雨下,卻又怕父女倆擔心,轉身回到廂房。
婉兒聽到廂房裡傳來的壓抑的哭聲,看著馬全神情悽慘,再不復往日的瀟灑不羈,壓抑心中劇痛,湊過去與爹爹臉貼臉。心中卻是對那朝堂政治痛恨無比,不由把那至高無上的天子,到那素未謀面的姑祖母皇后,再到那吃飽飯撐著沒事造反的胡相罵了個狗血淋頭。
過了半會兒,宋氏帶著收拾好的行囊過來了,眼睛紅腫,絮絮叨叨讓馬全注意冷暖和安全,卻是再也不說半分挽留之話。馬全對自己的結髮妻子相知甚深,知其外柔內剛,向來堅強,也不說其他安慰的話。
“明天還需要你和婉兒陪著我出城,就用去聖泉寺進香的名義,到了城東郊後,你們母女倆去進香,我去東市買匹快馬,中途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