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當真是擔憂惇兒的身體,尤其如今不比往日,我須得時刻照看住才能安心,還請王爺體諒。”
他霍地起身便走開了幾步,又霍然轉身,面上很有些複雜的情緒,或隱怒,或鬱郁,或尷尬,彷彿,還有那麼一絲絲的歉疚。他煩躁地踱著步子,倒不知這煩躁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他自己。我不理會他的走動不安,只專心安撫著迷迷糊糊醒來的惇兒,見他比劃著口渴,起身便去端了案上的清水喂他慢慢飲了。
門外突然想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跟著一個聲音便急急響起:“王爺,公主突然肚痛不已,小人斗膽,請王爺去看看公主罷!”
我與拓跋朔同時一怔。我扭過臉去,耳聽得他有些壓抑不住地煩躁,鎮聲道:“肚痛就找太醫,難道本王能為她醫病麼!”
“王爺……”那壁廂只稍稍沉默了片刻,便又不屈不撓地說道:“公主只說要見王爺,否則不肯瞧太醫。”
拓跋朔疾走了幾步到了門口,一把扯開紗簾怒道:“孟岐人呢?”
那傳話的小廝戰戰兢兢道:“孟太醫已經在那裡候著了,說是公主的情況有些不妙,不知是否誤食了什麼東西……公主定要見了王爺才肯讓孟太醫診脈,請……請王爺撥冗去看看公主罷。”
拓跋朔沒有再說什麼,我情知他定然已是動搖了,而熙華這突來肚痛我也不知究竟是情況如何,是真是假。望著他明明掛心熙華卻又礙著在我面前,竟而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我心頭愈發冷了下去,淡淡道:“王爺還是去瞧瞧公主罷。”
他一怔,似是未料到我竟會如此雲淡風輕地叫他去看望熙華,猛轉身望住我,“宓兒,那你——”
“臣妾便睡下了。”我由著惇兒握著我的手,掌心中是潮膩膩的汗意,“公主貴體違和,王爺還是儘快去看看的好,否則出了什麼差池,只怕王爺追悔莫及。”
他眼中一沉,緊上一步似乎要說些什麼,然而我撇過臉不再看他的神情卻終是讓他也自覺無趣了,足下微微一頓,他鎮聲道:“我很快就回來!”
他疾步走出的身影帶動了冷風簌簌,紗簾被撞擊成海浪拍打的弧度,一陣陣晃盪著,沙沙聲不絕於耳。我唇角微勾,扯出一絲清冽的淡淡笑意。如若可以,我真的寧願捂住耳朵沒有聽到他方才這句說話。拓跋朔,你可知怎樣的解釋都是虛無,重點是你做了什麼。傷害若已經造成,再完美的解釋又能挽回什麼?
惇兒一貫是很懂事的。睜著湖水般澄澈的眸子靜靜望著我,自然能從我凝固了的笑意中剝啄出一些他或許還理解不了,但卻能敏感地察覺出我的心傷的情緒來。我知道,我也瞞不過他,他是這樣敏感而細心的孩子,如何看不到我強作的笑意下,那眼底深深的落寞與寂寥。
伸手輕輕抓著我的手掌,他無聲比劃著,他說,母妃,你不要難過,我沒事的,我會保護你。
我微微一笑,伸手撫了撫他的頭頂心,發覺他出了一身的虛汗,便連發絲亦有些黏黏的汗意。我擔心他會著了風寒,忍不住道:“惇兒現下可還難受得緊麼?若是好些了,起來教眉嫵姊姊帶你去沐浴一下可好?”
我見他不做聲,只當他不願沐浴,正要哄他起身,卻見他沉默了片刻,手腳並用地爬坐起來望著我。母妃,我幫你趕走她!
“惇兒?”這一次,他說的很是堅定。我直疑心我是不是誤讀了他的意思,心中卻驀地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