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說,”我沉吟著介面,“那孟太醫為何要如此混淆視聽?難道,只是為了在王爺面前誇大惇兒的病情,好教王爺認為他醫術過人,幾能起死回生?”
衛淩筆下一頓,微有拖沓之意,“……小人不知。”
我上前一步。“衛太醫,今日晨上孟太醫為惇兒問脈定診,你沉默不語,然而此刻卻又作出與孟太醫截然不同的診斷……本宮以為你是個明白人,不是麼?”
衛淩聽了我這一番話,眉宇間一陣蹙動,終於是寫不下去了,慢慢將筆擱在一旁,嘆道:“王妃,小人只能告訴您小王爺貴體無恙,除此之外,還請王妃莫要再逼問了,小人……不能說。”
“原來是不能說。”我聽了他如斯一番陳情,心底漸漸鬆了。至少,至少我知道惇兒果真的安然無恙的,只不知這一場迷霧究竟是誰人所布,又究竟是要迷住誰人的眼睛。是我?是拓跋朔?還是……熙華?
他似乎很是惶恐不安,一疊聲道:“王妃恕罪。”似乎下了極大的決心方才解釋道:“孟太醫是小人的恩師,小人雖不知他為何要如此行止,可是小人相信他必是有苦衷的,小人可以向王妃保證,他絕不會加害於小王爺。”
我淡淡一笑,“你保證?”看他那模樣,倒真是一腔赤子之心,竟然在這掉腦袋的大事上敢替他人作保。“倘若惇兒出了絲毫紕漏,你的保證,又能挽回什麼?”
“這……”他呆了呆,然而卻仍是不甘,辯道:“小人留意過孟太醫為小王爺開的藥方,都是性情溫和的藥物,寧神益氣的,斷不會害了小王爺的身子。”
“要害一個人,何嘗一定要他死?”我打斷了他一廂情願的陳述,淡淡詰問。“衛淩,你既替惇兒問診了,本宮也信了你的說辭,那麼,”我伸手拈起他方才寫下的方子,輕輕一晃,望著他猶豫不定的眼神。“小王爺的身子便是與你休慼相關了。本宮不管你那恩師有何苦衷,你今夜為惇兒把脈之事會飯後不得對任何人提起,若孟岐問你,你也只說是為本宮請了平安脈,你可聽清楚了?”
“……是,小人明白。”他忙忙點頭。
言已至此,我情知若再逼問,也實在是無趣了,眼見時辰不早,拓跋朔估計一會便會返回,便讓繡夜將方子收了起來,送了那衛淩出去了。眉嫵見我沉吟不語,只當我必是擔憂先前那孟太醫為惇兒開的藥方,近前輕聲道:“王妃,那孟太醫給小王爺開的藥,奴婢斗膽,小王爺並不曾飲。”
我擺擺手,“不是為了這個。”
靜竹沉吟道:“王妃,既然小王爺身體無恙,您也便放寬心才是,管它什麼陰謀詭計,王爺如此信任您,您還擔心什麼呢?”
我心中只覺說不出的煩悶,這些事,前因後果通通牽扯到了一起,我恍然已似能回過些味道來了。惇兒身體無恙,那孟岐卻偏危言聳聽,也未在惇兒的湯藥中弄鬼,那麼眉嫵所說那在惇兒湯藥中下藥的人又會是誰呢?孟岐為什麼要說這個謊?他是為了誤導誰?我日夜守著惇兒,要誤導我他也實在是小覷了我,難道……難道……
熙華?!我腦中驀地警醒。想起熙華得知惇兒病下後熙亮的眼神,來送補藥卻瞧見我仍陪在惇兒身邊後的訝異不安。難道是她?如同我之前所猜測的,她控制了蕙娘那不成器的丈夫藉以威脅蕙娘在惇兒的湯藥飲食中弄鬼,未料眉嫵警醒,兼之蕙娘態度猶疑不定,始終也不曾真正定下決心去行此無良之事。她自然不知,只當計劃已步步鋪展開來,所以今日見到惇兒病下便立時讓手下人去放出流言,好教人人都疑心此事系我所為。
我想到她白日裡那似有意似無意的一句:“小王爺今兒的氣色倒是不錯。”心中登時森冷。熙華呵熙華,你一心要得到拓跋朔全心的關注與愛慕,情愛也好,榮寵也好,我雖不可能拱手相讓,但你若是光明正大追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