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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他們的愛情就像這對耳釘,存在又似不存在。就有那麼一丁點兒,什麼全都有了。喁喁而談不到十分鐘,他們各自拿著自己的咖啡,去了不同的大廈,消失在灰色的人群中。

每當看見他們,皮皮都在想媽媽和那個臺商在一起時會是什麼樣子。她沒見過那個人,只知道是個富態的中年人,很斯文,非常有錢,在這個城市有好幾個玩具廠。聽人說,他對媽媽並不大方,小恩小惠就捕獲了。奶奶後來說,都是皮皮外公造的孽,有個女兒不曉得嬌著養,喝酒發瘋動不動把人揍得死去活來,長大了自然抵抗不了男人的誘惑。後來媽媽懷了孕,偷偷到醫院打胎,大出血差點死掉。醫院通知了皮皮,那時皮皮剛上班不久,帶著自己的積蓄去善後,將面無血色的母親接回了宿舍,天天給她燉甲魚養身子。錢不夠用,還向家麟借了一千塊。家麟執意不讓她還,皮皮也沒還。

整個故事就像《廊橋遺夢》的通俗版。媽媽告訴皮皮,其實自己不是二奶,那個男人是離婚的,生意做大了打算到歐洲發展,想讓她跟著去。她猶豫著不肯答應,他就找了別的女人。皮皮聽後就說,媽您實在喜歡他就離婚吧。一拍兩散大家輕鬆。皮皮媽眼淚掉個不住,不是我不肯走,我捨不得你。若是沒有你我早跟你爸離了。你奶奶那張苛薄嘴,眼裡能下刀子,我和她呆一天都是受罪,跟她過肯定早死。

其實婆媳暗鬥皮皮打懂事起就天天看見,總以為是人民內部矛盾,卻不料會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後來她把這些說給小菊聽,小菊還羨慕:“你還有媽,無論出了什麼事最後還是回了家。我的媽呢?一去無蹤影,臨走時就扔給我爸一張紙條:‘小菊已經會做飯了’。”

生活之於皮皮就像一幅張大千的水墨畫,太多的模糊凌亂沉在水底,只有家麟那隻凌風獨立的荷花是清晰的。清晰得好像是她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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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麟是皮皮褐色人生中唯一可分辨的風景,而賀蘭靜霆則從未出現在她的藍圖之內。

於是乎,木魚茶莊之後,皮皮再也沒有見到他。

倒不是皮皮不知好歹。就在賀蘭靜霆離去的當天,皮皮滿懷愧疚地給他打過了三個電話:兩次手機,一次座機,無人接聽。怕他還在氣頭上,皮皮等了三天,再次打電話,還是無人。電話滴了幾聲進入自動留言,尤疑半晌,皮皮怯怯說了一句:“賀蘭先生,那天的事很對不起。你——”她本來想說“你手指上的傷好些了嗎?”話沒說完,留言時間已過,電話滴地一聲關掉了。不知為何,她感到一陣莫名的羞辱,再也鼓不起打電話的勇氣。

萬般無奈之下,她去問了馮新華。馮新華說,賀蘭靜霆這個月要和館長一起去看兩個考古現場,行程排得滿滿的,人現在在陝西某縣。皮皮又心神不寧地等了一週,仍無迴音。想著好不易到手的採訪前途未卜,有些洩氣。思前想後還是決定等賀蘭靜霆回到C城再說。

正好趕上這月衛青檀身體不適,請了三週假。而皮皮的托福考期越來越近,天天下班就泡學習班背單詞做習題。她倒不指望能考個好成績,昂貴的報名費擺在那裡,矇混過關太對不起錢了。

整整一個月就在忙碌和混亂中度過了。

正月十五的那天,皮皮到麥當勞吃中飯,順便會一會辛小菊。午休時間,小菊拉著皮皮的手溜到門外,忽然說:“皮皮,我網戀了。”

“你,網,戀,了?”皮皮雙眉一皺,將信將疑。

小菊非常肯定地“嗯”了一聲。

除了打工,小菊所有的業餘時間都耗在網路上:是數個論壇的版主,加入的QQ群有五十多個。她非常積極地加入網上的“集體活動”,卻與這些集體保持著理智的距離。拒絕和任何人單獨聯絡。迄今為止,她個人好友的QQ名單上,大約只有皮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