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子好了……”她不大確定地說。
趙董笑笑,有著無限感慨。“年輕的時候總以為時間很多,可以蹉跎揮霍,可是你看看我,轉眼就半百了,時機就是緣分,兩者都是稍縱即逝的,可茵,記住這句話。”
黑色霸氣的大房車絕塵而去之後,羅可茵站在捷運站門口,望著車水馬龍的街頭,仔細咀嚼著趙董事長的話。
風勢增強了,北臺灣似乎要迎接今年冬季的第一波寒流。她獨自在夜風中打了個寒顫,涼意像是溼掉的運動衫,緊貼在背後。
還有多少時間可以揮霍?
他們之間的緣分,到底是已經過了,還是正在被蹉跎?
幾天之後,趙董約她吃飯之際,送來一隻昂貴手錶。
拆開盒子時,羅可茵忍不住苦笑。這是趙董在提醒她時光易逝嗎?
她婉拒了,無論如何,她不想這麼貴重的禮。
“又來了,長輩賜不可辭,這話你沒聽過嗎?”趙董笑笑地說。
“謝謝趙伯伯,只是我不能收,也許湘柔會喜歡?”
“別擔心這麼多了,還是湘柔說這支表很襯你的氣質,所以我才買的。”趙董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告訴她:“你若不肯收,就是辜負我跟湘柔的一片心意,這樣好嗎?”
羅可茵微微皺眉,這口氣跟席承嶽慣用的竟如此相像,雖然說得輕描淡寫又合情合理,但還是令人覺得不妥。
“小東西而已,別放在心上,我喜歡看女孩子漂漂亮亮的。”見她發呆,趙董伸手過來拍了拍她的手背,“你穿旗袍的樣子很好看,哪天再打扮起來,陪趙伯伯吃飯,好不好?”
當然不好,羅可茵搖頭,繼續委婉拒絕:“我覺得……這樣不大妥當。趙伯伯,以後也請您……別像這樣,突然打電話來說要見面,可以嗎?”
像今天,她上課上到一半,接到趙董電話說已經到學校附近,要跟她一起吃箇中飯,對一個生活作息規律的老師而言,這實在太超過,也太強人所難了。
趙董也沒有勉強,只是笑笑反問:“只是有空時偶而想找你,這應該不算太過分吧?何況你週末要幫忙家裡,當保姆,平常晚上還要上英文課,我想約你常常約不到,也只好用中午休息時間特意過來呀。”
用到“約”這個字就不妥了,她溫和解釋:“真的不大方便,趙伯伯自己也很忙,佔用您太多時間,不好意思——”
“哪兒的話,我說過了,別這麼見外。”
她不知道自己的婉拒有沒有成功,只知道那隻表最後還是在趙董的堅持下掛上了自己的手腕。貴重手錶有如手銬,有千斤重。
週末,席承嶽再度“順路”經過羅宅。
他已經很熟悉了,走進鋪著細石的小院,沙沙的腳步聲立刻引來注意。羅可茵牽著小女娃在廊上出現,姑侄二人探頭往院子裡看。
“嗨。”他走近,彎腰對著粉嫩可愛的小女娃打招呼,順便展露出一個讓所有女性都會為之融化的笑容。“你今天乖不乖?跟叔叔喝茶好不好?”
結果一向非常好客的小女娃居然一反常態,一臉驚慌地後退幾步,抱住持姑姑的大腿,小臉蛋直往她衣服裡藏。
“怎麼了?你不想喝茶嗎?”這突兀反應讓席承嶽非常詫異,也很挫敗——他活了三十年,可從來沒遇過這種狀況;何況這個小女娃明明很開朗、很愛跟他玩的啊。
“姑姑……”小女娃都快嚇哭了,嫩嫩的嗓音顫抖著求救。
“乖,不怕,叔叔不是壞人,他只是想跟你玩。”羅可茵彎腰抱起侄女,溫聲安慰著。
小女生依偎著姑姑,小臉藏在她頸側,烏溜溜的大眼睛偷偷瞄他,還是很害怕的樣子。
席承嶽大受打擊,他怎麼樣也不會像壞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