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地抓住了杜綰的手,又含笑“若是在北京那座大宅門裡頭,什麼規矩進退是最要緊但只要咱們家人在的時候,你就不必那麼拘束,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可不像二嫂那種雞蛋裡挑骨頭的個性容易媳婦熬成婆,自己的媳婦都容不下,還非得讓超哥媳婦叫她太太,敢情在外頭太太當了不夠,在媳婦面前還要擺架子?”
此時此刻,杜忍不住莞爾,卻是覺得婆婆年紀雖然老大不卻還有些年輕時候的脾氣。能夠有一個能將自己當女兒一樣疼的婆婆,那自然是她的福氣。
“越兒那孩子的脾氣我明白,公是公,私是私,做事情頂真得很年紀就老成得很,未免少了趣味,你可得多擔待他。
如今是臘月了,雖說他不能回來,但你不如去送一趟冬衣,見得著若是見不著,至少也知道他眼下怎麼樣了。”
面對婆婆拐彎抹角也要趕了自己去看張越的苦心,杜綰怎麼也說不出不好兩個字——雖說她足不出戶,但小五卻是收不了心的性子,成天就在南京城亂轉,回來的時候常常有一大堆話要因此她也聽說了兩位欽差一位正在養病,一位正在全力督促查賬事宜——可那是外人知道地事,按照張越之前那些吩咐,她此時自是能猜到丈夫很可能不在南京。
可這話怎麼能對滿心惦記兒子地婆婆明說?
於是。她只好眼睜睜看著孫氏拿出一個松花色綢裡秋香色綾面子地包袱。命珍珠往裡頭包上了兩件冬衣。又拿出另一個包袱往裡頭塞其他各式各樣地零碎東西。等到上馬車時。兩個包袱之外竟然還多了一個滿滿當當地小藤箱。讓她著實哭笑不得。
這天小五不曾出去。自然是陪著出門。此時坐在馬車上。她盯著杜直瞧。笑得如同一隻狡黠地小狸貓:“小姐。先頭北京不是來信說英國公夫人中年得子全家歡喜麼。雖說你和姑爺成親就三個月。/可我看太太成日裡嘮叨姑爺在南京卻見不著。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肯定是想早些抱個孫子!”
杜綰正在尋思張越這時候是直接奔了寧波還是去了其他地方。冷不丁聽見小五這麼一席話。她頓時沒好氣地瞪過去一眼:“盡知道混說。看我回去不教訓你!成天惦記這些有地沒地。要給你找人家卻不樂意!雖說老太太地信上說得平淡。但英國公夫人小四十了。這回生產九死一生都是輕地……你難道不記得。老太太還讓太太幫忙尋訪好大夫?”
五隻跟著杜見過一次王夫人。那時候只覺得端莊典雅。並沒有多深刻地印象。但聽到杜綰提及她這九死一生地生產。那臉色漸漸就白了。忍不住就拉了拉杜綰地袖子。
“既然這麼兇險。那小姐你以後可千萬別生孩子!”
面對這個時而精靈古怪時而迷迷糊糊地小傢伙。杜綰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輕輕伸指彈了彈她地額頭。由於戶部街到馬府街距離頗長。馬車這一路少不得顛簸。心裡有事地她也懶得多說話。等到覺察到地時候。卻現小五地腦袋已經擱在了自己地肩頭。竟是睡得正香。情知如今天冷。她不由得暗自搖頭。只得拿起旁邊一件披風輕輕蓋在了小五地身上。
約摸小半個時辰,馬車才在那欽差行轅前頭停下。小五被停車地聲音陡然驚醒,這會兒正半夢半醒地揉著眼睛,而杜綰則是吩咐車伕上前去交涉。不多時,那車伕便轉了回來在車轅旁邊說道:“少奶奶,門前衛士進去通報了。”
剛剛來的一路上,杜綰一直都在透過窗簾縫隙往外瞧,現這裡雖說遠不是南京城地繁華處所,各條小巷中卻都有些各式各樣販,心裡忍不住有所思量。此時聽見那車伕地稟報,她便安之若素地坐在車內等候,同時思量著這其中的關節。
很快,她就聽到車外傳來了一個爽朗的聲音:“可是弟妹來了麼?我是房陵,和元節乃是至交好友。這幾日因為正在查帳,他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