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聲逐漸急促起來,西拾閉上眼睛強制性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一雙似若無骨的手搭在了他肩膀上,須臾他張開眼睛,肩膀上那雙手早就不在了,轉而是眼前忽變的場景,茶香嫋嫋衣香鬢影轉眼遍地狼藉血濺當場。
眼前是商曲橫亙著的屍體,而他的手中握著腰後那柄用來防身的手槍,子彈殼零落在腳邊,殷紅的血跡從她身下瀰漫到自己腳下。
猛地他驚慌失措地將手裡的槍丟開,不知所措地看向血跡斑斑的雅間,他倉惶地踱步在原地,用沾滿血跡的手抓了抓脖子上突然發癢的增生疤痕,就算他恨極了商曲,但她始終是自己的母親,弒母這種行跡已經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
忽然他想到了逃避,他看向那扇緊閉的門扉,下一刻奪門而出落荒而逃。
待他離開後不多時,陸京墨收到了一則資訊,看見發信人他不禁疑惑,江寒竟然還會主動聯絡自己,雖有奇怪但不妨礙他開啟對話方塊檢視資訊,還是條彩信,他傳送了一張兇案現場的照片。
以為是他受刺激之後對自己實施惡趣味報復準備把記錄刪除時又一則資訊進來,這次是一段文字。
【真是可惜呢陸家主,我本想履行與你的約定將程老夫人安然無恙地送回帝都,不過可惜了,被她的某位親生兒子給截胡了。】
看見‘親生兒子’這四個大字陸京墨猛感背後冷汗滋生,現在西拾親生母親身份的暴露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就他這番話的意思是——他點開了那張兇案現場的照片,照片中央血肉模糊的屍體依稀可以看出來是商曲。
在屍體的邊上丟棄著一把槍,那把槍他眼熟得很,是他早年送給西拾之後他用來自保鮮少離身的那把。
想到這裡他立刻撥打西拾的電話,無疑是打不通的,他一遍又一遍的撥打著電話,期間他開啟了定位系統,範慈安心臟上所裝設的‘炸彈’在西拾心臟上面也有一顆,他的那顆更小更高階,是在他不記事時就裝進去的。
為的是防止他叛變。
西拾做為陸家傾力培養出來的特助,且與陸家有血緣關係,實力不容小覷,這枚‘炸彈’是陸家為防他覬覦家主之位殘殺陸京墨所留下的致命武器,其毀滅權力賭輸於陸京墨,只要他有異心,立即誅之。
不過他本人並不知道這件事情。
除去‘審判’功能之外這顆‘炸彈’還帶有定位系統,其能源依附於他心臟的跳動,只要他活著的一天陸京墨就能知道他的具體位置——發現還有這一功能主要源於多年前他的離家出走。
找兩天沒找到人兒,陸京墨心煩意亂,白露坐在他邊上玩著他的手機,突然發現了有個奇怪的軟體,悶聲不響地點進去之後發現是個地圖,上面的紅標顯示半山公館,此外螢幕左上角標了個序號。
“01在半山公館欸,這個01是什麼意思?”
經此一言陸京墨髮現這玩意兒還有定位功能,曾經兩人成天在一起他還沒發現,於是乎連夜跑去了半山公館把人抓了回來。第二次他離家出走,在城北俱樂部找到他也是倚靠這個定位功能——陸京墨親推,找人超方便的。
前兩次如此這次也不例外,定位顯示他正途徑幽州與帝都的收費站往城北走,陸京墨記得他在那裡他有套房子,算是他不秘密的秘密基地,偶有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就往那裡走,借酒消愁、借藥消愁、借美色消愁。
推測出他可能會做出來的行為陸京墨並未立刻前去,讓他自己先發洩一下再說,如此他把注意力放到了江寒身上。
他突如其來且悄無聲息的回來,暴露出來一個致命的問題,這段時間來對邊境的管束還是鬆懈,現在是他進來,回頭就是程逐月進來了,亦或是說程逐月已經進來了,想到這裡陸京墨當即簽發了陸家備戰的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