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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衣。”

他今日難得出去逛了一回,又買了紙筆墨,心裡高興,難得說句玩笑話。可這玩笑話說得不是時候,張泰正因王榮他們的話煩著,此刻聽了張致的話,心裡更不是滋味了。他早說過他對婆娘沒意思,張致這是忘記了,還是不放心上不當回事?

張泰放下手裡的活,悶聲道:“你回來了,飯在後邊熱著呢。”

吃飯時張致自己說道:“今日出去逛了一圈,都走到西市那邊了,好不熱鬧!只是這活計卻難找,我這也不會那也不會,心裡沒底。倒是去買紙筆時,看見一位大娘,進鋪子裡請夥計給她讀信寫信,夥計給她隨手寫了一封信,只幾行字,那大娘給了他兩文錢酬謝。我尋思從前在南館,也有那外地客商不識字的央人寫信回家報個平安。我何不擺個攤子,替人讀信寫信,一次兩文錢。”

張泰聽了道:“只怕這寫信的人少,何況要在外枯坐整天,風吹日曬的,太辛苦人了。”

張致道:“你且聽我說完。我把這攤子擺到西市去,那裡買賣多,外地來的人也多。我又不是女子,怕甚麼風吹日曬,我只恨我這臉不似男人,倒似女子白皙,曬曬也好。”

張泰看他臉,確實清秀白皙,但有何可恨的,這麼好看的臉。

“我看你臉挺好,何苦這麼說自己。那學堂裡教書的秀才,整日不出門,關在房裡讀書,臉也是這樣白。”

須知張致做了多年男妓,心裡屈辱,更不喜人把他比作秀才書生,只覺自己不堪,辱沒門庭。聽了張泰的話,臉便沉了。忍了忍,沒忍住道:“若你喜歡白皙秀才,我自是不把自己曬黑才好。那西市有人搭的好棚子,我花點錢,借用人一角擺個攤子就行。只是我年歲畢竟大了,不似小娘子肌膚吹彈可破,漸漸也要糙了。”

張泰本是聽他自輕,好意勸解他,倒惹得他多說了好幾句。張泰心裡本就不開懷,這被嗆了幾句,也說不過人家,便不開口了,悶悶吃完一頓飯。

從前在南館,張致就沒少因為這脾氣捱打罵,現在出來了,還是這脾氣。他心裡屈辱憋悶,無處發洩,就顯在面上,說在嘴上。

當下兩人不說話了,吃完飯張泰起身出了門。張致在床上躺了一會,也睡不著,便起來讀書寫字。

他心裡焦躁煩悶,書讀不下去,字也靜不下心寫。一張好白紙,倒滴了好多墨在上頭,氣得他一把撕了紙,扔了筆,獨自生悶氣。

過了一個時辰左右,張泰回來了,還背了一堆木材回來。不打鐵了,反倒在鋪子裡做起木工來,一下午又釘又刨的。到了晚夕,張泰進來請張致過去瞧瞧,道:“我做了一張小木桌子,你過來看看合適不。”

原來,這張泰忙活一下午,竟是給張致做了張擺攤寫字的小桌子。小木桌高矮合適,正好寫字。還結結實實綁了兩根布帶,正好揹著走,裡頭還做了個擺放筆墨紙張的小抽屜,底下空隙整整好塞進一張凳子。且整套桌椅不知用的什麼木材,甚是輕便,背起也不累。張致伸手一摸,桌面桌腿已是用砂紙磨得光滑平整,沒有煩人的木刺。

張泰還道:“你說要到西市去擺攤子,只怕從家裡背這桌椅過去累人得很。還是每日我替你背過去罷,我力氣大。你再看看這桌子還有甚麼不合的地方,我再改。”

張致心裡不知是個甚麼滋味,當真是一言難盡。

張泰見他不答,以為他不喜歡這桌椅,忙道:“你若不喜歡,我便重新做。都怪我,沒先問你意思,自己就瞎做了。”

張致摸了摸桌面,輕聲道:“不,挺好的,無需重做。”

張泰見張致面上雖無歡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