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已經沒什麼影響了。”
“不久前……”高文頓時露出一絲疑惑,心中浮現出許多猜測,“為什麼這麼說?”
“凡人世界轟然前進了,很多事情都在飛快地變化著……不過對我而言,值得關注的變化只有一個方向……”阿莫恩言語中的笑意愈發明顯起來,“德魯伊通識教育和《鄉鎮藥劑師手冊》真是好東西啊……連七八歲的孩子都知道鍊金藥水是從哪來的了。”
糾纏在阿莫恩身上的殘存“神性”正在鬆動!
高文瞬間意識到了發生在這昔日“自然之神”身上的變化意味著什麼,並猜到了這些變化背後的原因,他瞪著眼睛,帶著三分驚愕七分探究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這鉅鹿好幾遍,彷彿是在確認對方言語中的真偽,同時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已經進一步擺脫‘神’這個身份了?”
三千年前的白星隕落中,阿莫恩雖然透過假死的方式成功脫離了“自然之神”的位置,甚至摧毀了自然之神這個神位,但高文能明顯地看出來他的“脫離”其實並不完整,他仍然具備很多神明殘留的特質,比如汙染性的血肉、不可直視的軀體、對普通人而言致命的言語和知識等,這方面娜瑞提爾可以作為最佳的參照:同樣是“昔日之神”,娜瑞提爾在神性和人性分離之後又經歷了一次死亡,再加上她原本的思潮基礎——沙箱居民全部消亡,她本人則透過高文的記憶重塑實現了徹底的再生和轉化,如今已經完全沒了那些“神的侷限性”。
娜瑞提爾可以直接出現在任何一個神經網路使用者的面前,現在的阿莫恩卻仍然要被禁錮在這幽影界的最深處,這就是“殘留的神位束縛”在起作用。
娜瑞提爾的“成功”對於這個世界的神明們而言顯然是不可複製的,但現在看來,阿莫恩已經從另一個方向找到了徹底的解脫之路——這解脫之路的as就在塞西爾的新秩序中。
說實話,高文對這一切並不是完全沒有想到,在知曉“神明自思潮中誕生”這個事實之後,他和他的技術專家們就一直在從中逆推破局之道,塞西爾帝國的很多宗教改革以及新型教育制度背後除了必要的社會需求之外,其實很大一部分也帶著忤逆計劃相關研究的影子,他只是沒有想到……
這一切真的生效了,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生效了——儘管生效的物件是一個已經離開了神位、本身就在不斷消退神性的“昔日之神”。
“從某種意義上,我離‘自由’更近了一步,”阿莫恩的聲音在高文腦海中響起,“我能明顯地感覺到變化。”
“我記得上一次來的時候你還備受束縛,”旁邊的維羅妮卡突然說道,“而那時候我們的德魯伊通識課程已經推廣了一段時日……所以變化到底是在哪個節點發生的?”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她顯然已經帶上了研究者的口吻。
“我很難給出一個準確的時間節點或狀態‘突然變化’的參考值,”阿莫恩的回答很有耐心,“這是個模糊的過程,而且我認為我們或許永遠也總結不出思潮變化的規律——我們只能大致推測它。另外,我希望你們不要盲目樂觀——我身上的變化並沒有那麼大,短短几年的教育和知識普及是無法扭轉凡人群體的思想的,更無法扭轉已經成型了成千上萬年的思潮,它頂多能在表面對神明產生一定影響,而且是對我這種已經脫離了神位,不再有神性補充的‘神’產生影響,而如果是對正常狀態的神明……我很難說這種大範圍的、急速且粗暴的變化是好是壞。”
高文感覺阿莫恩的話有些抽象和拗口,但還不至於無法理解,他又從對方最後的話中聽出了一絲擔憂,便立刻問道:“你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還記得我剛才提到的,魔法女神具備‘叛逆性、學習性、生存欲’等特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