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說:“洗個球,疼死我了!”他挪挪腿看看另一張床上的班道九說:“人家有功,讓他洗吧。”正在張興起不冷不熱地叫喊時,王三魁、馮潔進來了,見譚新斌準備為班道九洗臉,馮潔說:“小心點。”說完也上前幫助譚新斌給排長洗頭。班道九頭上的血塊開始化了,譚新斌從他頭上掀掉幾塊血塊,然後又把他的耳朵、脖子都洗了,足足洗了一盆血水,他口中“嘖嘖”直叫:“排長,一桶水也洗不淨啊!”
班道九自己摸摸頭說:“別講究了,洗個大概就行,咱當兵的又不是大姑娘。”
陳進東和張濤一前一後進來,陳團長走到班道九跟前說:“一排長,張書記說縣裡有個小醫院,叫你和張興起先去醫院治傷。”
班道九一聽急得直搖頭:“我這也叫傷?不去!我不去!還不夠丟人呢,咱的任務這麼急,這點小傷就去住院丟死人了,我不去,讓張興起去,他的頭、耳朵都傷得不輕。”
見他執意不去醫院,陳進東就安排韓良和縣民政局的道爾吉局長把張興起用馬車送到了縣醫院。
戰士們的確又累又餓,個別戰士把臉抹了個大概往揹包上一靠就打起了呼嚕。其其格和兩個維吾爾族年輕人擔著飯進來,王三魁又把他們一個個拍醒。大家蹲在院裡大口地吃飯。陳進東端著玉米糊糊也不顧燙了,吹著熱氣在碗邊上轉著圈喝著,發出了“呼嚕、呼嚕”的響聲。他邊喝邊看著身邊的李二虎,見他也是飢不擇食得大口喝著糊糊說:“你小子,咋跟我們河南人一樣,喝得怪響嗎?”
李二虎抬頭笑笑放下碗說:“團長,平時你光嫌我吃飯慢,說,‘老兵怕號,新兵怕炮’慢了上不了戰場!”
“喲,你小子!”陳進東拍拍手說:“把我的話都用到這兒了,不錯!軍人做事就要講快,可今天不行,餓急了吃得太快要噎著。”說完他環視著在場的人說:“大家抓緊時間,多吃點!早飯、中午飯就這一頓了,接下來把住房掃乾淨、火架旺,把院子掃了,車馬都安頓好,好好睡一覺,然後繼續出發,全團可都在看著我們呢!”他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說:“對了, 明天就是冬至了,天會要變的更冷,帶來的東西能穿的都穿上,可不能再凍傷人,昨晚已減員兩人了,還有一個到現在還沒找著,再不能出事了,小良子!”
“到!”韓良一個立正後走到團長跟前問:“團長,什麼事?”
陳進東說:“給大家交待好,這裡是民族地區一切都要講紀律,尊重民族同胞的生活習慣,不要出事。”
韓良立正道:“是!等會我們開會再強調下注意事項,保證圓滿完成任務!”
陳進東望著這個臉龐紅裡透著黑的下級說:“張興起進了醫院,咱們去看看吧?”
韓良點點頭說:“團長,那也叫醫院?就三四間小房子,不過那個醫生人挺好的。”
陳進東聽了點點頭,但又深深地嘆口氣,韓良知道團長是在操心黃亮就問:“縣長能找到黃亮嗎?”
陳進東說:“他好像有把握,我也不好再問。”
韓良看著遠方自言自語地說:“就相信縣長吧,這裡畢竟是他們的地方。”
“是呀,我們應該相信他。”陳進東又說:“我再去催催縣長,我怕時間長了不一定能找到活人。”
陳進東來到張濤書記的房子裡,張濤忙站起來熱情地給陳進東讓座,睡在西邊的李開來正在自己用手搓腿,看到團長來了問:“大家睡了嗎?”
“睡了。”陳進東喝了口水對張濤說:“張書記,這個地方漢族同志可不多,你是孤軍作戰啊?”
張濤聽了“哈哈”笑著說:“有民族幹部保護沒有什麼危險,就是有危險、有難度,這祖國的邊疆也得有人守啊,現在你們來了我就不孤單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