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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白色貼身長裙隨即披上身,背後的縫合還沒來得及做,立刻就有兩個手工精湛的女人圍過來把那

條裙子開口的部分縫起來,動作乾淨利落,速度快過消防隊員。

終於,音樂響起來,女孩子們在通向白色天橋的入口處排成隊。現場指導伸手朝G示意,而她卻站在原地沒動,彷彿困在脂粉、緞帶和純白色絲毛織物之間,轉過頭茫然地看著他。

那個單純無助的表情讓他覺得有些好笑,他攬過她的身體,把她帶到臺邊,退到她身後,一隻手搭在她肩上,輕推了一把,在她耳邊 幾乎不出聲地說了一聲“G0”。她在水波般層層展開的音樂聲裡走出去,臉上仍舊帶著那種迷茫的表情,在一片白色的眩光裡只看得到一個背影。

這樣臨時怯場的事情,Eli經歷得太多了,他總是懷著或讚賞,或鄙夷,或漠不關心的態度看著這些初露頭角的女孩子們,但不知為什麼,G卻可以叫他心頭一顫。

一晃到了七月,他找了個機會送她去巴黎工作,卻在她離開之後體會到一種奇特的感受,他以為那不是思念,只是她在他身上激起的一種即時的慾望,而消退慾望的辦法只有一個。

兩天之後,他也到了巴黎。那是他出生長大的城市,他熟悉那裡的每一個角落。在她工作間隙,他帶她去了很多地方,去那些俗氣熱鬧的旅遊勝地,去看廣場上的露天電影。他們經過街邊鱗次櫛比的精品店,他暗示她可以進去看看,絕大多數情況下,禮物總能讓事情進展得更順利也更容易。但是,不知是粗心或是故意,她無知無覺,只是在聖路易島上吃了一支青蘋果味兒冰激凌,又在塞納河邊買了幾本舊書,他記得其中的一本,是火車站候車室裡常見的那種薄薄的、大小剛好能放進口袋的十法郎叢書,普希金的《上尉的女兒》,只要一塊錢,賣得比雜誌報紙還要便宜。

那兩個禮拜,G跟十來個陌生的女孩子擠在一套四間臥室的公寓裡,他則是住在旺多姆廣場上的麗池酒店,回紐約的前一天,他終於下決心要把G帶到他住的地方去。那是個古雅美麗的地方,而且他的套房

正對著花園,從陽臺上看出去,風景很美,他覺得她一定會喜歡的。

那天中午,他約她在酒店花園旁的餐廳吃飯,並邀她飯後到他房間裡去一次,有些事情耍跟她講。她先是答應了,臨到飯吃完又反悔了,說下午還要去試鏡,可能會來不及。她在巴黎的工作都是他安排的,他知道她在撒謊,若是在平時,碰到這樣的事情,他只會覺得好笑,直接點破她,嘲弄一番了事,但這一次,他卻有些氣急敗壞。賬單送上來,二百一十五歐元,再加至少百分之十五的小費,他故意拖著不付錢,說他有事要先回房間了,心裡知道她根本沒有錢埋單。她沒攔他,他起身走出去,想讓她難堪,讓她明白這世上付出與索取之間的關係,她知道他的房間號碼,遲早會打電話上來找他。但當他走出餐廳門口,隔著玻璃看見她坐在那裡,紅著臉磕磕巴巴地跟侍者說著什麼。旁邊桌子上有些人朝她投去或好奇或輕視的目光時,他發覺自己沒辦法就這樣撇下她,又轉身回去,拿起那張賬單。

她沒看他,說:“我自己會付。”

“你沒錢了。”

“我有的。”

“別裝了,不夠的,你錢包裡只有十幾塊錢。我看到了。”

他不是一個很壞的人,那個時刻,他突然有些明白了自己對她那種特別的感覺,無關於慾望,也不完全是憐憫。如果這一點感覺可以長久,他或許真會愛上她也不一定。這念頭叫他驚惶,卻又毫無辦法。

從餐廳出來,兩個人都沒講話。她默默地跟在他身後,走到大堂電梯廳旁的時候,突然開口說:“帶我去你房闖吧,你不是有事跟我說嗎。”

在那間對著花園的房間裡,他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