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以後的事,也不必窮究既往,那會令人生氣,快點,趕兩步。”
兩人足下加快,白如霜再拾起話題,問:“葛兄,難道你真以為有為之年,不思進取,不籌劃未來,也不想成家立業?”
“呵呵!進取什麼?又籌劃什麼?你要我投效皇家賣命?還是在武林爭雄道霸?不!我不會的,你知道,我也算是曾披過道衣的玄門弟子,對世事的看法是清淨無為。”
“無為無不為,是麼?”白如霜頑皮似地笑問。
“胡說!”春虹拍了他一掌,笑罵道:“你這張嘴討厭,將來希望你找到個啞巴妻子,只聽不說,叫你窮嚕嗦。”
白如霜抓住話題,緊迫道:“那麼,你在江湖闖蕩,為了什麼?”
春虹語塞,久久籲出一口長氣,黯然地道:“不可說,不必說,盡在其中,唉!”
“咦!你似乎在說佛門弟子的禪理?”白如霜惑然介面。
“佛門也罷,玄門也罷,出世必須入世也好,無為無不為也好,真正想脫塵俗,談何容易?除非這人已成為槁木死灰,無生無滅,在世之人,誰又沒有煩恨?兄弟,不必說了,我的心很亂,很煩惱,我承認我年齡尚輕,有七情六慾,實難在舉世滔滔中潔身自好,無法破世情。”
白如霜憂形於色地挽著他的肩膀,幽幽地道:“春虹兄,你的說法和思維很可怕,你在受到煎熬。你我一見如故,相逢恨晚,情如手足,我不忍叫你憂心重重。海記憶體知已,天涯若比鄰,把我當你的手足至親,把心事告訴我,讓我替你分憂吧!”
春虹拍拍如霜掛在他臂彎上的手,苦笑道:“謝謝你,白兄,但世間無人可以替我分憂,我也不想任何人替我分優。”
“世間不可分憂的事,一是情愛,你……”
“請你不必說,求求你。”春虹痛苦地叫道。
“是仇恨?”如霜追問。
春虹略一沉吟,搖頭否認道:“不是。”
“是情愛?”
春虹搖搖頭。如霜緊盯著他說:“你天涯漂泊,心亂如麻,成家吧,那會使你定下心。春虹兄,你心目中的意中人是誰?”
春虹仰天狂笑,笑完道:“不錯,我有意中人,你想知道?”
如霜臉色泛白,低下頭近乎虛脫地問:“誰?這女孩子定然是非常人,她有福了!”
“呵呵!那人是西王母,其狀如人,豹尾虎齒而善嘯,髮如飛蓬。”
隨爾神色一整,嚴肅地道:“是人,是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不是木石,當然不能免俗斬情滅性,我會成家,找一個愛我的伴侶。但目下我有事,未免言之過早,一入情關出更難,我會慎重地留心抉擇。假使我找到值得相愛的人,我會毫無考慮地進入情關。”
說著說著,已到了先前的鬥場,可是空山寂寂,哪有半個人影?司馬碧瑤和鬼女早巳不知去向了,地面上草木凌亂,是唯一留下的劇鬥痕跡。
春虹走了一圈,道: “地上沒有血跡,她們走了。如霜弟,你是否要去找司馬碧瑤?”
“不必了,我和她只不過是在路上偶遇,結伴同行而已。”如霜若無其事地答。
“你是來奪劍的?”春虹問。
“不!來開開眼界,你呢?”
“來找人,找瘋丐曾政。”
“這人是孤舟大師的生前摯交,今天是孤舟大師的西歸十年忌日,他會來的,找他有事麼?”
“不錯,找他替人治舊傷。”
驀地,西南角西歸崖方向,傳來一聲震天長嘯。
“走,看熱鬧去。”春虹叫。
兩人循音源來處飛掠,速逾流星劃空。
春虹顯得有點反常,他似乎巳再不怕事,自闖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