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有定時炸彈嗎?”
她收住了步子,急急的拭去眼淚,掩飾的說:
“沒有,什麼都沒有。”
高立德困惑的蹙起了眉頭,仔細的看著她。
“但是,你哭了?”
“沒有,”她猛烈的搖頭。“沒有,沒有,沒有。”
高立德不再說話了,可是,他知道這屋子裡有著一股暗流。只有他,因為常在家裡,他有些瞭解含煙所受的折磨。但他遠遠的退在一邊,含煙既然一點也不願表示出來,他也不想管這個閒事,本來,婆媳之間,從人類有歷史以來,就有著數不清的問題。花園中這一幕落到老太太眼中,她的話就更難聽了:
“已經開始了,是嗎?”她盯著她。“我早就料到你不會放過高立德的!”
“哦,老太太!”含煙的臉孔雪白,眼睛張得好大好大。“您不能這樣冤枉我!您不能!”
“冤枉?”老太太冷笑著。“我瞭解你這種女人,瞭解得太清楚了!你要怕被冤枉的話,你最好離開他遠一點!我告訴你,我看著你呢,你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我的眼睛!你小心一點吧!”含煙憔悴了,蒼白了。隨著日子的流逝,她臉上的光彩一日比一日暗淡,神色一日比一日蕭索。站在花園裡,她像弱柳臨風,坐在窗前,她像一尊小小的大理石像,那樣蒼白,那樣了無生氣。霈文沒有忽略這點。晚上,他攬著她,審視著她的面龐,他痛心的說:
“怎麼?你像一株不服水土的蘭花,經過我的一番移植,你反而更憔悴了。這是怎麼回事?含煙,你不快樂嗎?告訴我,你不快樂嗎?”
“哦,不。”她輕聲的說:“我很快樂,真的,我很快樂。”她說著,卻不由自主的泫然欲涕了。
他深深的看著她,他的聲音好溫柔,好擔憂:
“含煙,你要為我胖起來,聽到嗎?我不願看到你蒼白消瘦!你要為我胖起來,紅潤起來,聽到沒有?”
“是的,”她順從的說,淚珠卻沿頰滾落。“我會努力,霈文,我一定努力去做。”他捧著她的臉,更不安了。
“你為什麼哭?”
“沒有,我沒哭,”她用手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懷中。“我是高興,高興你這樣愛我。”
他推開她,讓她的臉面對著自己,他仔仔細細的審視她,深深切切的觀察她,他的心靈悸動了,他多麼愛她,多麼愛這個柔弱的小妻子!“告訴我,含煙,”他懷疑的說:“媽有沒有為難你?你們相處得好嗎?”
“噢!”她驚跳了。急切的說:“你想到那兒去了?媽待我好極了,她是個好母親,我們之間沒問題,一點問題都沒有。”
“那麼,我懂了。”霈文微笑著,親暱的吻她。“你是太悶了,可憐的、可憐的小女人,你不該嫁給一個商人做妻子。這是我的過失,我經常把你一個人丟在家裡,以後,我一定要早些回家,我要推掉一些應酬,我答應你,含煙。”
“不,別為我耽誤你的工作,”含煙望著他。“可是,讓我去工廠和你一起上班吧!我會幫你做事!”
“你希望這樣嗎?”
“是的。”
“這會使你快樂些嗎?”
她垂下了頭,默然不語。
“那麼,好的,你來工廠吧!像以前一樣,做我的女秘書!”
她喜悅的揚起睫毛來,然後,她抱住了他的脖子,主動的吻他,不住的吻他,不停的吻他。那晚上,她像個快樂的小仙子,像個依人的小鳥。可是,這喜悅只維持了一夜,第二天早餐桌上,柏老太太輕輕易易的推翻了整個的計劃,她用不疾不徐的聲音,婉轉而柔和的說:
“為什麼呢?含煙去工廠工作,別人會說我們柏家太小兒科了。而且,含煙在家可以給我作伴,女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