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
只是,那神色中蘊藏著一份顯而易見的失意,所謂的氣勢高昂也不能與昔日的趾高氣昂等同而喻。
也許正如季雲卿所說,失去了爵門的肥缺,她已從燈紅酒綠的雲端,跌到了捉襟見肘的低谷。
也許世界一直把持在男人手裡,女人僅僅是一種點綴而已,如果妄想把這點綴當做主題,便有可能會被打回原形。
盧文英是上海灘有名的交際花,周旋於男人之間不在話下,但除此之外別無長處,要論當家她亦沒這個天賦,外面也有不少人物願意照應她,但那時有時無的供給,對她來說實在是杯水車薪,不夠應付日常的用度。
季雲卿一個電話就把她給召來了,誰都知道這裡面孝順的成分很低。真要孝順當初就不會沒完沒了的鬧,區區一萬大洋的罰款也早該想到繳。
而今,登門拜見,倒是禮數周到,大包小包的禮品,全用厚實的牛皮紙紮好,一樣樣拆開給乾爹瞧,這是什麼稀罕物件、那又是什麼了得的傢什,總之是賣不完的乖、討不完的好。
季雲卿是個聰明人,乾女兒孝順那是好事,照單全收得了。至於接下來該如何,那就是兒子的事情了。反正好話歹話他已說了,以和為貴是最好,公平公正是參照,談得好就合作,談不好就拉倒,都是年輕人的事情,他想管也管不著。
俗話說仇人相見分外眼明,這話到了白九棠和盧文英這裡倒不盡然。姓盧的這位聽聞了不少傳言,不得不有所收斂;姓白的那一位有心修好,自然不會橫眉冷對。
加上有旁人調劑,這氣氛便漸漸從乾澀走向了圓潤,雖說仍與“和睦”一詞遙遙不及,但已走向了“和氣”二字。
盧文英顯是有求而來,席間三杯酒下肚,便提及了“公事”。只道依然搞不清狀況,興沖沖的挽著季雲卿的胳膊,又是夾菜又是美言。
“乾爹啊,待您生辰那一日,我給您擺個百雞宴,廣邀江湖聞人共聚一堂,好好給您慶賀慶賀”說罷,扭捏了半餉,搖搖那胳膊道:“可您女兒我現在連飯都快吃不起了,您得先打理我這吃飯的問題”
季雲卿何其狡黠,一邊頷首喊“乖”,一邊蹙眉打哈哈:“那百雞宴是廣東人的玩意兒啊……我們上海人沒這習俗嘛”說罷,支了個眼色給盧文英,小聲的示意道:“相關爵門的事情,你現在得問九棠,我說過交權則不攬權,大小事宜都得他說了算。”
盧文英愣了一愣,不得不轉向了白九棠,可醞釀了半餉也吱不出聲,只是僵在那裡發傻。
白九棠目不斜視的面朝飯桌,該吃菜吃菜,該斟酒斟酒,將她足足晾了半餉,才後知後覺的放下了筷子,轉面看向了她,“你有話要跟我說?”
盧文英好不窘迫,臉色紅紅白白的,更加開不了口了。豈料,那廂倒是主動舉起了杯子,說:“盧大班,說起來我們是不打不相識,考慮到季師叔這層關係,亦考慮到你是一介女子,我覺得我有必要向你鄭重的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給你造成的損失。”
盧文英不曾料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一張豐盈的紅唇,愕然的張了開來。
如果說審時度勢讓一對仇人和平相待,那痞子變紳士又該如何解釋?
“你不接受?”白九棠揚起眉梢眨了眨眼。
“不不不……”盧文英回過神來,趕緊舉起了酒杯,“白兄弟真是好肚量我當然接受”
番外 『第182話』季門父子的秘密
『第182話』季門父子的秘密
盧文英能如此爽快,倒也讓人大感意外,但她的確不是一個善茬,一旦得知握手言歡不能為自己帶來好處,則立刻變了臉色。
只道這位胸前偉大的女人已嘗過了意氣用事的苦果,也已掂量出了昔日的對頭今時今日的分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