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她也曾濫用過安眠藥,後來意識到不能如此消沉便戒斷了這些東西。今夜整顆心像被一把利刃割得血肉模糊,她感到痛苦壓抑,又找不到人宣洩,只能暫時求助於尼古丁。
煙霧嫋嫋升起,思緒從緊繃到放鬆再到迷離。
腦子裡浮現出西蒙的油畫《抽著菸斗的裸女》,她雙唇柔軟地翹起,自嘲地笑了笑,眼睛裡泛出了薄薄的淚光。
一個人獨處的緣故,脆弱不必再遮遮掩掩,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直落。
這段時間兩地奔波,辛苦勞累,還不被外人理解。某些同事當面嘲諷她傍上了有錢人,把醫院當成自己開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林霂的肩膀止不住地發抖,抽菸抽得愈發肆無忌憚。
轉眼四五根菸吸完,她出了點汗,白皙的面容上染了一抹緋紅,眼睛裡水霧濛濛,立在街頭任憑夜風拂亂長髮,這幅模樣誰見了都會忍不住多看她幾眼。
她無所謂,拍掉衣服上的菸灰,手中夾著剛點燃的香菸,繼續逡巡。
過馬路時,她注意到一輛黑色的車從街角駛來,車型挺像蕭淮的車,但車牌並不是。
她搖頭一哂,低頭走自己的路。
慕尼黑是座熱情的城市,夏夜亦如此,年輕的人們聚在一起喝酒談天,歡聲笑語,盡享愜意。而她神色淡漠,穿過喧囂的人群,穿過繁華的街道,一人,一影,一支香菸。
再走下去,就要走到領事館了。
她原路折回,湊巧另一輛黑色的車從十字路口的東側馳過來。車子明明打了右轉向燈,卻直奔她而來。
她渾然不覺。
忽然,她聽見有人喚自己的名字,一抬頭就看見有個人從車裡走下來。
那人是蕭淮。
林霂停住步子,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蕭淮立在車旁,置身在濃濃的夜色裡,那雙狹長深邃的眼睛卻像是黯夜裡明亮的月光,安靜地凝視著她。
倆倆相望。
時間彷彿在此刻被按下暫停鍵,之後先有動作的是林霂,她張了張唇,剛說了個“蕭”字,手中的香菸燃盡燙到面板,她瑟縮了下,菸蒂劃出道弧線,落在地,濺起一朵小小的煙火花。
幾乎是在同時,蕭淮疾步向她走過來,將那燙傷的手指被攏入溫暖的掌心。
林霂有些慌張,想要收回手,他卻緊握住不放,垂著眼簾檢查她發紅的面板。
“疼不疼?”他的聲音充滿了關切。
第48章 衝突
林霂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蕭淮,突然相遇,又聽到他的關懷,喉嚨就像被什麼東西掐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怔怔地看著他牽起她的無名指和中指,檢查傷勢。
他輕聲說:“幸好沒有燙傷。”
在靜謐的月夜下,這般溫柔動聽的聲線顯得格外不真實,卻更能輕易地攪動藏匿在心底的感情。
林霂的眼睛裡有淚光乍現,又很快忍了回去,答非所問:“你還在慕尼黑?”
蕭淮怔了一秒,視線從她的手指挪至她的眉眼,對上那雙疑似溼漉漉的墨瞳,胸口有些揪疼。明明很想攬她入懷,表面上卻不顯山露水:“嗯,我還在。”
林霂牽扯嘴角笑了笑,說話的口吻不似久未見面,反而像是再熟悉不過的老朋友:“剛結束工作?”
“沒有,我還在忙。你在做什麼?”
“我……我剛吃完晚餐,無所事事出來散散步,一會兒就回家。”
林霂說完又努力笑了笑,掩飾被香菸刺激得有些嘶啞的嗓音:“你去忙吧,別耽誤工作。”
蕭淮輕輕淡淡應了聲,修長的手指依然扣著她的手指,沒有打算放開的跡象。
她重複一遍,他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