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邪教徒應有的待遇判處火刑,我唯一的要求是在這之後不要公開我的名字這個要求如果過分,那請在我的顱骨中灌鉛,假如火刑之後有顱骨殘留的話。”
在提豐北部和東部民族的風俗中,在顱骨內灌鉛有著特殊的意義,這意味著死者生前的所有罪孽都留在死者自己身上,即不可以得到任何救贖和赦免,也不會將罪孽和汙名傳遞到任何親朋以及自身的家族上。
在安蘇(塞西爾)也有類似的說法,只不過北方王國的做法是在死者的顱骨上穿一根釘子,但不管是哪一種,其前提條件都是必須死者生前親口要求才會奏效這是人類族群關於生死領域“靈魂傳承”思想的體現。
安德魯子爵盯著巴德的眼睛:“我還以為你會辯解一下強調一下你當時的留手,或者強調你也是受了邪教思想的蠱惑。”
“如果人在犯罪之後可以僅憑几句辯解或者一兩個看上去情有可原的理由便獲得脫罪,那世間所有的絞刑架怕是都可以拆除了,”巴德很坦然地說道,“您可以判我死刑,也可以選擇寬恕,這是您的權力,但我自己……沒什麼可說的。”
房間中一時間安靜下來,安德魯子爵盯著巴德看了很久,才突然扯動嘴角,慢慢把手杖放了下來:“真沒想到,你現在倒有人性了,這算什麼?看破了人生?”
“人性……我一直都有,”巴德慢慢閉上了眼睛,“只不過……我一度以為那個偉大的事業值得我把人性和底線一起拋掉……”
“任何需要拋棄人性和底線的事業都不配被稱作‘偉大’,那只是一幫瘋子在自我滿足和自我感動的幻覺中製造出來的集體狂歡,”安德魯子爵打斷了巴德的話,用的是高文在最近一期報紙上對邪教徒進行評論時寫下的句子,隨後他頓了頓,在巴德變得愕然和驚訝的視線中慢慢說道,“但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了,你們的鬧劇以你們的自滅收場,而你……我不殺你。”
“你不殺我?”巴德驚愕地看著安德魯子爵,“為什麼?”
“別誤會了,就像你說的那樣,人在犯罪之後可沒那麼容易被洗乾淨,我不殺你,並不意味著我已經饒恕你,只是因為比起死亡,你可以有更大的作用。”
一邊說著,安德魯子爵一邊轉過頭,看向了坐在不遠處始終平靜注視著這一切的高文:“陛下,讓他去吧,如果他能活著回來,或許就說明他還不該死。”
高文皺了皺眉:“你確定?我們現在並不是沒有探索方案,你不必受這件事的影響……”
“他是萬物終亡會的神官,一個該被審判的人,有如此合適的人選,何必讓勇敢計程車兵組成敢死隊,”安德魯子爵表情堅定而認真,“如今這個局勢,短時間內想找到第二個活著的萬物終亡神官可不容易。”
“如果這是你的意願,”短暫沉吟之後,高文點了點頭,“我許可。”
雖然對發生的事情一頭霧水,巴德還是聽明白了對方在給自己安排某件事情去做這件事或許有生命危險,但卻能用來交換自己的生命。
儘管他已經對死刑做好準備,但如果可以不死,他自然也不會拒絕。
“你們想讓我做什麼?”
高文看了巴德一眼:“去你們那座已經失控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