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進去之後,保持恭敬祝你好運。”
房間內,高文看到一張久違的面孔出現在自己面前儘管只有幾年前的一面之緣,但在強化後的記憶中,這張臉昔日的模樣仍然十分清晰。
和數年前比起來,這張臉明顯頹廢了很多,鬍鬚和頭髮都疏於打理,眼神也不復曾經的驕傲和自信,不管是作為邪教徒的陰狠氣息,還是作為昔日狼將軍的鋒芒銳利,都彷彿已蕩然無存。
但當巴德走到房間中央,正面迎上高文的目光時,那雙頹廢的眼睛還是有了些許變化。
他的眼神恢復了一些神采,隨後他努力站直身體,整理了一下灰白色的囚服,微微鞠躬:“向您致敬,高文塞西爾陛下。”
他的態度,就像被俘的將軍面對另一國的君主。
這真有些諷刺他想道多年前,自己那般決絕地放棄了自己的榮耀,選擇投身於一個宏偉卻黑暗的事業,可多年後的今天,在落魄到極點的時候,自己竟反而站直了。
“我們又見面了,巴德溫德爾先生,”高文平靜地看著對方,既沒有立即口誅筆伐,也沒有任何譏諷嘲笑,“萬物終亡會的神官,提豐帝國假死叛逃的狼將軍……我是真沒想到,這些日子你竟然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狼將軍……聽到這個曾被自己拋棄的稱號,巴德的眼神中只有一片平靜,他看了高文一眼:“看樣子您調查了我很多。”
“只是我正好有些渠道,”高文笑了笑,“在剛聽說有一個奇怪的囚犯賴在磐石城的監獄裡混吃混喝怎麼都趕不走的時候,我是真沒想到那會是你……直到看見你的名字出現在報告書中,我才不得不感慨命運安排的奇妙。”
“我也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再見到您,”巴德眉頭微微皺起,“那麼既然您已經發現……看來我的舒坦日子是到頭了。”
“你作為萬物終亡會的神官犯下了累累罪行,但說實話,我今天並不是來審判你的,”高文注視著巴德溫德爾的眼睛,“塞西爾崇尚法治和公正,當你上一次出現在這片土地上的時候,塞西爾還未統治南境,我不能用今日的法律審判前朝的罪行,但對於你在萊斯利領做的事情,有資格做出審判的還有別人。”
巴德怔了一下,就在他愣神的功夫,房間側面的另一扇門被開啟了。
一個高高瘦瘦,臉色略有些蒼白,拎著裝飾性的手杖,身穿深藍色大衣的中年人從那扇門中走了出來。
安德魯萊斯利子爵,曾經的萊斯利領領主,今日的坦桑市執政官。
巴德定定地注視著這個正向自己走來的男人,和記憶中的比起來,今日的安德魯子爵非但沒有因年歲增加而顯虛弱,反而看起來精神了一些,蒼白的臉色中也少了幾分病態,看上去更像是正常的膚色似乎新的生活讓這位“貴族領主”的健康狀況有了很大改善。
安德魯萊斯利已經有將近兩年沒有服食過任何有害魔藥了。
建設並管理一座欣欣向榮的新式城市,看著領地在自己的治理下天翻地覆日漸繁榮,比他曾想象過的還要快樂。
“安德魯子爵,”在幾秒鐘的對視之後,巴德終於開口打破沉默,“您看起來過得不錯。”
安德魯深陷的眼窩中彷彿跳躍著一團火焰,他死死盯著眼前的人,慢慢抬起手杖,抵在巴德胸口:“你還記得自己在坦桑鎮裡做過什麼吧?”
“記憶猶新。”
“我的女兒,直到今天仍然很難和人正常交流,在你的邪惡儀式中活下來的人,有三分之一到現在還無法回到正常的生活,”安德魯手上慢慢用力,彷彿要把那根手杖當成一柄利劍刺入到巴德身體裡,“更不要提那些沒能活下來的……你還有什麼想說的麼?”
巴德不閃不避地站在原地:“絞刑或者斬首都可以,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