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在族裡抱一個來?”
“你倒說的輕巧,誰家剛好有個父母皆亡的?”魏文明道,“若父母健在,豈不令骨肉分離?我做不來此事。”
孟豫章一聽此言,霎時刮目相看!此人雖不正經,卻對妻忠貞不二,又一副慈悲心腸,比那滿嘴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的人強多了。不由安慰道:“過幾年些許便有了。我岳父也是老大才……”忽想起小舅子早夭,說出來忒不吉利,忙閉嘴不言。
魏文明道:“說話別說半截兒呀!”
孟豫章尷尬的笑笑:“無甚,我記差了。”
“嗯?”
“內子乃獨生女兒。”
魏文明一臉同情:“那糊塗人還不定怎生相欺哩。”
“她未曾說過。”
“你們還常見面來?”
“通通訊件兒,她在廣寧。”
“廣寧衛?她爹是誰?”
“岳父名諱林俊,廣寧衛副千戶是也。”
魏文明一聽此名,好懸沒叫口水嗆著!林俊?那廣寧出了名的流氓兒,買了個官做,叫人參了無數本與民爭利逼死人命還兼逼良為娼的林官人!偏是宣寧侯的錢袋子,當年與女真人打仗還叫他支援了邊疆,竟是於國有功!若不是怕宣寧侯罵他白眼狼兒,早叫他參的流放三千里了!魏文明哀嘆一聲,近來閒的,好容易找個好玩的娃娃,自家是勳貴便罷了,還有個那樣的岳父!虧得他白日裡誇的那樣大聲,羞煞人也!
“你認識?”
“何止認識?”魏文明可惜的道,“你怎底說了他家?”
不想孟豫章霎時滿面飛紅,又低了頭。
“方才還一口一個岳父,此時倒害羞了。”
孟豫章勉強道:“我母親看林小姐溫柔嫻靜,與我定下的。”
魏文明嗤笑:“溫柔嫻靜會騎射?下回騙人前後得搭上,不然叫人說破了可丟臉。”
孟豫章臉更紅了。
恰魏娘子進來,看看丈夫,又瞧瞧孟豫章,撲哧一笑:“你又說甚?欺負得人家孩子臉都紅了。”又拉著孟豫章的手道,“他是個癲子,你休搭理他。”
孟豫章想起方才魏文明背地裡說娘子的話,兩廂對比,不由莞爾:“聽夫人的。”
“噯,你真害羞,叫甚夫人?你既是他徒弟,叫我師母便得,何苦那等生疏?”
“呃?”魏文明道,“我何時收了弟子我竟不知?”
魏娘子冷笑:“不拐了他做弟子,你帶他來家作甚?在外頭哄別個還罷了,竟在家裡哄我?越來越癲狂,你且收著點吧,要做老頑童,還須得幾十年!”
轉過頭來對孟豫章說話,又是另一幅模樣,竟溫言細語的道:“好孩子,只同他學個詩書,萬別學他的癲樣。改日我與你引見竇祭酒家的娘子,好好學學竇家家風,日後才好哩!”
孟豫章先前還想解釋,待聽到竇祭酒,心肝都是一顫,顧不得其他,只管問:“可是國子監祭酒竇先生?”
“是哩!最是方正平和的一個人,雖然當年是二甲傳臚,不如那個老殺才名次高。品格卻好上幾十倍。好孩子學他便對了!”
孟豫章喜從天降,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甜甜一笑,對著魏娘子便一揖到底:“謝師母!”
孟豫章原就生的好,一楊笑臉把魏娘子心都看化了,只管乖孩子叫個不住。魏文明在一旁目瞪口呆,這兩人就把師徒名分給定了!喂!你們兩個不過問我一聲真的可以麼?可以麼?
☆、第44章 發財
魏文明此人;家境略有些清貧。蒙岳父不棄;許了愛女與他。眾所周知;科舉讀書乃最耗錢財之事,便是朝政清明如堯舜當道、不須打點;筆墨紙硯哪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