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又有些失落地搖了搖頭,“便是表親,卻比那親生的好上不知多少呢。”
鳳姐和林澤立時便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賈家的人口雖多,可真上得了檯面的不過寥寥幾人。更何況,大房一向子嗣單薄。二房那裡老太太一心偏著,賈寶玉是家裡的鳳凰蛋,全家慣著他還慣不過來,哪還會分出精力去看顧賈荀呢!賈環雖是個有心的,可耐不住二房如今是王夫人和夏氏隻手遮天,縱有心也是無力了。
鳳姐見氣氛有些低落,連忙笑著打起圓場,“好端端的,林表弟來一趟可不容易。二爺快收起這副樣子,不知道的,只當我平日在家怎麼欺負了你呢。林表弟是不常來的稀客,倘或叫他誤會了,看我回頭捶不捶你!”說著,便作勢打了賈璉胸口兩下。
賈璉笑著握住鳳姐的手,笑道:“何必說什麼誤會,本就有的。”一句話,說得鳳姐粉面羞紅,當真是要捶他了。
荀哥兒卻在林澤的懷裡轉悠著腦袋,見自己的爹孃大秀恩愛,眨巴眨巴眼睛,忽而咧嘴便笑了笑。把賈璉和鳳姐都笑得有幾分不好意思起來,這才接過了賈荀,三人往大屋裡去了。
才一進屋,鳳姐便讓平兒抱著賈荀往邢夫人的院子去,自己這裡打點起茶點。又去給賈璉撣衣服上的落雪,又命小丫頭子進來看茶,又命婆子進來點薰籠的,忙得幾乎要轉起來。
林澤看了,忙道:“璉二嫂子快歇著,我不過略坐一坐就回去了,哪有這樣勞累你的道理。”
鳳姐卻指著他笑道:“你休說這話,前兒個我去林表妹那裡,聽他說你這人,外頭瞧著是最好打發的,在家時規矩可多著。咱們既是一家子骨肉親戚,我又從不拿你當外人的,如何到我這裡來,還有怠慢你的道理不成?”說著,便把小丫頭子拿來的手爐親自給林澤攏在懷裡,抬頭笑道:“我可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在你璉二表哥這裡,只管當成自家,是一樣的。”
賈璉在旁聽見這話,也連連點頭,“正是這個話了,林表弟原是咱們自家的人,如何這樣生分呢。”
林澤被他夫妻二人這樣一說,也不好推辭,只得笑著應了。
三人吃了兩口茶,又閒敘了幾句話,也不知是怎麼的,鳳姐便說到了二房和薛家的親事來。因皺眉道:“前兒個我去裴府看林表妹,正遇見了李夫人和陳夫人,她們家的大人都是御史言官出身,聽她們說到咱們府上三姑娘的事兒,我原不該插手,只是探丫頭到底還是個姑娘家,怎麼外頭就傳起她的許多閒話來,這閨譽……”說著,似是有些難以啟齒般,竟有些不忍再說了。
林澤吹了吹茶碗裡的茶沫,並不接鳳姐的話,待吃了一口茶後,反而笑著問鳳姐,“府上二姑娘可有婚配了?”
“有了,去年就下定了,是吳守備家的長子,等開了春就該來迎人了。”說到迎春的親事,鳳姐暫且也把探春的事兒先擱在了一邊,只拿帕子掩唇笑道:“那吳守備家的長子也是有出息的,上個月才升了校尉,雖是從六品,可也是個有出息的呢。”
賈璉也笑著說:“他家雖是武夫出身,可性子耿直,我和老爺瞧著都很好。”
林澤點了點頭,笑道:“他家是個好的。”只是一句短短的評語,可賈璉和鳳姐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喜色。林澤絕不是一個無端提起什麼事的人,他既說到迎春的親事,必是有什麼話要透露的。想到林澤頗得聖上和太上皇看重,又和三皇子、北靜王爺等人甚是親近,賈璉心裡也放下心來。看來,迎春的這個未來夫婿,是選對了!
正說著,門口卻有小丫頭子隔著氈簾揚聲道:“環三爺來了!”
林澤眉頭微微一揚,抬眸就見賈環走了進來。如今賈環已經長得比林澤都高出一頭,五官也都長開了,他雖和賈寶玉同父異母,可卻和賈寶玉那春花秋月般的圓盤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