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為此傷懷,依我瞧來,如今分開也是一樁好事。二房人多口雜,日後再生嫌隙,免不了要把這禍根推到別人頭上去。這大老爺一通火發下來,想來日後縱有個好歹,與大房的干係也是不大的。”
賈璉點了點頭,說:“正是這個道理了。只是一家子的骨肉親戚鬧到今日的地步,著實可嘆。”
林澤抿唇微笑,搖頭不語。在他看來,這賈家便是一鍋亂燉的粥,二房根本就是過街老鼠,就算不是他伸手推波助瀾,將來也風光不了多少時候。賈母倒是把二房的人摟在懷裡疼惜愛護,可她年事已高,說句不好聽的,待她撒手去了,這賈家的爛攤子,只怕還有的鬧呢。
不過,眼見著賈璉這副十分愁鬱的樣子,林澤也無謂當這個壞人。畢竟麼,他和賈家可是半點關係也沒有,不過擔個虛名,這樣的親戚,他可要不起。
“喲,二爺回來了!”二人正走著,才繞過了一道便門,正在水榭邊說著話時,就見亭上有一個身穿一件茜紅色妝花緞交領斜襟對襟長袍,外頭罩著一襲湘妃色三鑲盤金葫蘆雙喜紋雲肩大氅,端的是明豔照人。一雙丹鳳眼斜飛著,在見著賈璉身側的林澤時,笑著驚呼一聲,道:“怪道說今兒個日頭也好,早起時那喜鵲叫得人頭也疼了。我還說是為著什麼,竟是貴客稀客來了!”說著,三步並作兩步便下了亭子,這一近看,更是珠玉熠熠,映襯得鳳姐一張芙蓉秀面愈發得動人了。
“請璉二嫂子安了。”林澤含笑施了一禮,看向鳳姐身後的小哥兒,從懷裡拿了一隻小金鎖來,笑眯眯地半彎下。身,笑道:“荀哥兒愈發壯實了,這鎖兒便算我賠罪了。”
賈璉忙說“不可”,鳳姐卻不扭捏,一手奪過了那鎖兒,笑著往林澤懷裡一擲,又伸手拉住荀哥兒,指著林澤笑罵道:“荀哥兒可別被你這表舅騙了,那鎖兒怪沒個意思的,他這做表舅的,多少時候不來瞧你呢,眼下一隻鎖兒便要哄你原諒他,這天下哪裡有這樣便宜的事兒,你可別上了他的當兒!非得好好纏纏你這表舅不可呢!”
荀哥兒正長到三歲的年紀,平日裡被賈赦和邢氏寵著,什麼好的玩意兒沒見過。這時候聽王熙鳳一通說法,再看那鎖兒,雖不明白價值幾何,只是鎖上頭雕的實在討人喜歡。又看這表舅,一臉笑吟吟的,當下也不怕生,伸手便拽住了林澤的衣角,笑眯眯地仰起頭叫了一聲:“表舅舅。”
林澤心裡一動,難得起了玩笑之心。他本喜歡小孩子,見賈荀這討人喜愛的模樣,心裡已經十分喜歡了。再聽他開口脆生生地叫自己“表舅舅”,更是高興。便將那鎖親自給賈荀戴在脖子上,因天氣冷,怕鎖凍著賈荀的心口,便又取了自己脖子上的貂毛裘脖給賈荀圍上,這才笑著點了點賈荀的鼻尖,笑道:“荀哥兒是個聰明的,改日表舅舅還帶上好東西給你玩。”
賈荀一聽,豈有不開心的道理,雙手抱住林澤的脖子便好生地親熱了一番。
鳳姐見狀,直笑得不停,在旁道:“你們倒似親生的一般,可要我們往哪裡站呢!”說著,見賈荀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向自己,又忍不住笑著點了點他飽滿的額頭,笑道:“這會兒子想到你親孃來了,可晚了,再不要你,今晚只找你表舅舅家去住罷!”
賈荀年紀不大,可見鳳姐這樣說,話裡意思雖不能完全明白,卻也大概能聽得幾分。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立馬便溼潤了起來。林澤一見,忙抱起了賈荀,對鳳姐道:“璉二嫂子也是,和我爭風吃醋,不怕說了笑話。我倒喜歡你家的荀哥兒,等晚上抱了他家去住,你可別哭。”說著,又用手颳了刮賈荀的鼻子,只笑道:“好孩子,和表舅舅回去,表舅舅給你好吃的好玩的,不比家裡差。”
賈璉在旁邊看了好一會兒,見鳳姐和林澤一來一往的,當下也笑著說:“林表弟這舅舅當得卻像親生舅舅一般了。”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