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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男子的那些事,是該由誰教導的?父親?兄長?

事後再看,我千里迢迢跑到西營,別開生面地讓陌生的當朝大司徒大將軍教導我何為男子精氣,“過了這一日便可稱為偉丈夫”“是生兒育女之元種”。

當然,若把時間再往後推一推,由岳父教我這些倒好歹是另一種說法,可縱是那樣,也不免讓人羞愧。幸好後來大司徒常年駐守京外,君臣沒再頻繁見面。

那日之後,我在宮裡惶惶不可終日。在她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做了丟人的事,讓我既想去見她又不敢去見她。後十日,父皇不知從何聽說,還是知道了我去過伎樂館之事,勃然大怒。我沒有辯解,便被禁閉在荒涼的西宮裡思過,只有一個老太監每天給我送飯。一日,忽然宮門大開,父皇急急地走進來,迎著我道:“冤煞我兒!”

原來,是蘭璧獨自進宮求見父皇,說我當日是為了去西營會她才會讓人誤會。父皇說:“原以為你中意羊氏女,何時又認識了梁家的女兒?你不辯解,可是為了掩護心上人?”我昏然不知如何應答,只想快些到西營找她。

為什麼?她這樣犧牲名節只為我不被父皇責罵?

梁府後院的葡萄架下,她一身杏色素羅裙,手執團扇,倚靠著長榻納涼。

我輕輕走至她跟前,她睜眼看我一眼,波瀾不驚道:“你來做什麼?”

“為什麼要那樣做?”

“大熱天的帶著你跑了那麼久,還被咬了一口,結果什麼都沒改變,我可不甘心。”

“只是這樣?”

“不然你以為呢?”

她瞥了我一眼,帶笑的眉眼透著狡黠。

我以為,你也中意我,所以要護著我。

“可是未婚女子私會男子,是很壞的名聲,再沒有好人家的子弟要你了……”

不知為何卻莫名有些高興。

她努了努嘴,神情俏麗,不以為意道:“洛陽城中的紈絝子弟,翻來覆去就那些。嫁誰不是一樣?”

我驟然心驚,在遇見她之前,我也覺得,娶誰都是一樣的。

“那……不若嫁給我。我們一起,也許會不一樣。”

我儘量說得不以為意,語氣像“今日天氣好熱”一樣尋常。

她有些驚訝,看了我許久才道:“你為何不同?你不是也如他們一樣狎妓尋歡麼?”

我在她身邊的矮几坐下,一把搶過她的團扇扇了起來。

“我沒說自己不同。我是說,我們倆一起,才會不一樣。”

也許真有緣分,讓皇兄在那天帶我上伎館,讓父皇在那天檢閱禁軍,讓梁司徒在那天先看見我。若是沒有遇見,我當然也會成為洛陽普通紈絝中的一個,三妻四妾自詡風流;你也會成為紈絝府中日久失寵的正妻,日夜等著夫君青眼相加,直至某天心灰意冷。可若是我們……我的蘭璧,你的阿熾,就會不一樣吧!

她漸漸斂去笑意,看著我沒有再說話。半晌,她復又輕笑出聲,一把將團扇奪回,怡然自得地搖起扇子。

蘭璧從來沒有少女懷春的模樣,也很少含情脈脈地看著我欲語還休。她端莊賢淑,無人時卻總有星星點點的俏皮。阿容則全然不是這樣,她是喜歡用眼睛說話的女子。

一年之後,在我與蘭璧成親的前一夜,她託人捎來口信,約我一見。

夜裡的洛河倒映著漫天繁星,似銀河東流。阿容在河邊設案,略施薄酒等我。

我故作不知其意,大步流星上前,笑道:“想見我隨時來見便是,怎麼這樣興師動眾?”

她抬頭望著我,眼眶泛紅,手裡還舉著杯盞。我心裡一滯,一時不知再說些什麼,緩緩在她對面坐下。

“阿容……”

“你沒來,我就先喝了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