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恭謙的回了一句。“夫人謬讚。”
但見她嬌媚一笑,將目光收回,轉投向眾人,“只要眾位婕妤忠於本宮,蒙受聖寵皇恩只是早晚,但是,若有人心懷邪念,欲想顛覆後宮,本宮絕不輕恕。”她悠然又將目光轉投到我身上。
我仿若沒瞧見她警告的目光,隨著眾婕妤齊聲道,“奴才們誓死效忠靜夫人。”
她斂起凌厲的目光,巧笑盈盈,“好了,隨本宮去福壽閣聽戲吧。”
淡霧彌空,北風呼號,我坐在靜夫人右下首第四位,隔了有一小段距離,坐我身邊的是楊婕妤,她的目光一直伸瑣戲臺上的戲子們正表演著民間廣為流傳的《牡丹亭》。
牡丹亭全本我幼時也曾偷偷讀過,講述杜麗娘和柳夢梅一段離魂相愛之情事,為此我曾偷偷抹下不知多少淚,我尤其喜歡書中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至今仍深有感觸。
當我們聽到高潮之即,卻聽聞皇后娘娘來了,我們皆起身而行禮,只見她目光深凝靜夫人而朝她款款而去,如一隻高傲的孔雀,唇邊淨是偽善之笑,這就是後宮的生存之道吧,不論你有多厭惡站在你面前的人,你都不能表露出,只能用笑容掩飾。
“聽聞妹妹邀請眾位婕妤在福壽閣聽戲,本宮也來湊湊熱鬧,妹妹不會不歡迎吧?”她的聲音雖很輕柔,卻藏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怎麼會呢。”她退居一步,移至副首位前,邀請皇后坐下,“皇后娘娘請上坐。”
待皇后座正,她也悠然而座,眼中閃過昭然的厭惡之色,隨即很快斂起。
她才聽了幾句就側首問靜夫人,“牡丹亭?妹妹怎麼喜歡此等戲曲。”
“遊園驚夢,緣定三生。此戲感人至深。”她說此話之時,臉上露出迷人的淺笑,藏著憂傷。我很驚訝,她竟有如此性情。
“可牡丹亭終究是禁書,撤了吧。”皇后一聲令下,將唱的正盡興的戲班子打斷,後沉思片刻,才開口道,“換馬巍坡。”
靜夫人眸中閃過隱隱不悅之色,卻還是未說話,一語不發的盯著已經得令換戲的戲子們,正聲情並茂的表演著楊貴妃即將在馬巍坡上吊而死的戲份。
“妹妹你瞧,這楊玉環曾經也是三千寵愛於一身的貴妃,可她的下場終究還是落得如此淒涼。曾經的浮華皆如過眼煙雲,可悲啊!”皇后的聲音很大,似乎想讓在場所有人都聽見,明白人一聽就能發覺她話中對靜夫人的隱射。
“但她與唐玄宗的愛情也成為千古絕唱不是嗎?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平靜的娓娓道來,但是語調中卻透著無比自豪。
我雙手緊握,關節泛白,靜夫人與祈佑的感情,似乎早已超出了我的想象,是嗎?他們之間的感情,已如楊貴妃與唐玄宗之間那般堅貞不移嗎?我已經開始懷疑祈佑對於靜夫人,真的只因她似我嗎?
皇后不再說話,我下首的楊婕妤卻嘆了一聲,我奇怪的凝著她,小聲低問,“為何而嘆?”
她微微蹙眉,用比我還低的聲音道,“曲眉豐頰,清聲而便體,秀外而惠中。飄輕裾,粉白黛黑者,列屋而閒居,妒寵而負侍,爭妍而取憐。”她僅用了韓愈的短短兩句話,就將此後宮的情景刻畫的繪聲繪色,實在難得。
我問道,“為何有此感慨?”
她悽然一笑,“一入宮門深似海。”說罷便垂首,似乎陷入自己悲傷的往事中,“我本不願進宮,但是父親母親硬是要將我推入這寂寞深宮,我對他們有恨,但他們終究是我的父母。”
“也不知為何,自從看了雪婕妤在養心殿一舞,現在看再好的戲都索然無味。”當我還在靜靜聆聽楊婕妤說著自己悲傷的往事時,皇后的聲音卻從側前方傳來,我順音而望,“不知本宮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