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的聲音由最初的興奮期待轉為失望,剩下的話隱遁在唇中。
卻見楊婕妤輕輕扯過蘇婕妤,柔美朝我一笑,“我相信,能撼動滿殿,豔驚四座的雪婕妤定有不凡之處,而容貌所謂其次。”優雅的嗓音,宛若百靈低鳴,暖耀四方,“況且當今聖上並不是個貪圖美色的君主,反之,他喜歡有才華、智慧、更能懂他心的人。”
“你如何得知?”有些許訝異她說的話,根本不像出自一位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之口,如若蒙得聖寵,想必她能很安然自處於後宮之中吧。
“聽奴才們說多了,自然也就知曉一二。”她單手撫過耳邊散落的流蘇,自然柔美,清麗脫俗,“況且,靜夫人不正是一個例子嗎?皇上愛她的舞才、詩才、慧才。”
一聽她這樣說起,我便驚愕而望,胸口悶的喘不過氣來,“靜夫人……如何蒙得聖寵?”
“這我知道。”蘇婕妤立刻插聲而入,“她曾是一位船主的千金,也不知犯了何事,被當時還是漢成王的皇上給抓進大牢。而她的父親身子本就不好,一聽女兒被抓進大牢,一病不起,終是病死榻前。而她在牢中聽聞父親的死訊立刻慟然大哭,日夜吟唱武帝司馬炎妃左棻所作之詞,
骨肉至親,化為他人,永長辭兮。
慘愴愁悲,夢想魂歸,見所思兮。
驚寤號眺,心不自聊,泣漣湧兮。
此曲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守牢的侍衛們都不忍之,皇上更是被她的曲子所動,當下釋放她,並收為妾。”
“等等……我怎麼聽說她是靠一曲狐旋舞而獲得皇上的垂青?”我立刻想起數月前淡雲同我說過的話,心中甚是不解。
楊婕妤倩兮一笑,揚起唇角,“我還聽說,靜夫人是因很像皇上摯愛的女子才蒙如此恩寵呢!誰真誰假早已說不清,反正靜夫人在後宮就像一個傳奇。”
“對呢,況且她現在已有兩個多月的身孕,往後……若是產下皇子說不定還會被封為太子,真的很羨慕她……”只聽得蘇婕妤喋喋不休的聲音徘徊在我耳邊,我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麼,只覺口乾舌燥,目光迷離,思緒混濁,四肢無力。最終我的意識漸漸沉入黑暗。
我在病榻上一連躺了兩日,期間蘇婕妤與楊婕妤來探過我多次,被徐公公指派來伺候我的心婉一直對我悉心照料,御醫為我開的藥方也是一日三次準時煎好送到我面嘴邊。病情才稍加好轉,就聽有奴才傳話,說是靜夫人今夜設宴百鶯宮,款待眾位婕妤。
所有人都興高采烈的在廂房內梳妝打扮,只為給靜夫人一個好印象,說不準就能將她送到皇上面前侍寢,一步登天。
“小主,您就別去了,奴才去給靜夫人稟報一聲。”心婉有些擔憂的凝視我。
“不可。”我由榻上起身,穿起繡鞋走至水盆邊,輕用適溫的清水潑拭我的臉。
她為我遞來方巾,讓我擦拭臉上的水漬,還是不放心的說,“可您若在宴上失態……”
我笑著將殘珠拭乾,“不去赴宴才是真正的失態。”走至青木妝臺前坐下,凝視鏡中那張憔悴無一絲血色的臉,喟嘆一聲,若我沒猜錯,靜夫人此次設宴的目的很可能是衝我而來。若我沒去,她還不怒火攻心,認定我心高氣傲,故意藉口推脫不去,那我的處境就更加危險。
當日申時,我與數十位婕妤至百鶯宮拜見靜夫人,她打賞了我們每人一枚玉蝴蝶,小巧精緻,入手沁涼。晶瑩通徹,是上等好玉,她出手果然闊綽。
“各位婕妤生的一副仙姿玉色,又乖巧惹本宮歡心,相信皇上一定會喜歡的。”她掃過所有人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在我臉上,別有深意的說道,“雪婕妤於兩日前在養心殿一舞,本宮還真是記憶猶新,至今仍回味無窮。”
聽她語中帶刺,目光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