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顯然還陷在其中沒能回神,這樣的衝擊對她而言太大了。
一叢風鈴草。
惦念了很多年的白月光。
指尖好像多了一塊又一塊的拼圖,阮梨試圖將它們銜接起來,可那個呼之欲出的答案又與她這些年的所知所感背道而馳。
阮梨惶惑。
“怎麼可能是我。”她輕喃,似是反問,又像在問自己。
“你從前……連視線都不會在我身上……多停留半分。”
“我不敢。”
很輕的三個字。
這話若是有旁人聽見,大抵很難想象。他是霍硯舟,手握著整個京北霍家,站在權貴圈塔尖的男人,何至於如此惶惶地說出“不敢”這樣的字眼。
阮梨也同樣難以理解。
她從霍硯舟和書桌前的方寸之地緩緩轉過身,清透的眸子裡訝異、不解、困惑……許多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顧南湘說,你在她那裡定製了一叢風鈴草。”
“是。”霍硯舟垂眼,看著阮梨烏軟的瞳仁,一瞬不瞬。她的眼睛還是那麼幹淨,看向他的時候也乾淨。
“那天你生日,原本是想要當成生日禮物送給你。”
“那為什麼沒送?”
因為你當時站在霍明朗的身邊。
因為你看向我的一瞬只有緊張和害怕。
“笙笙。”霍硯舟的聲音發緊,“我沒有立場。”
“那後來呢?”
阮梨似有所感,她記得那晚,她最後還是收到了一束風鈴草,新鮮的風鈴草,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送給她的。
“後來,就是你想得那樣。”
“不甘心,不想就這樣錯過你的生日。”
“買下了一個小女孩所有的花,拜託她送給你一束。”
阮梨清軟的眼底一霎湧上水光,那束深夜的風鈴草,那個時候的霍硯舟。
她無法想象在過去的許多個瞬間裡,是不是都有這樣的錯過。
霍硯舟注視著她,而她全然不知。
“方依說,你有個惦念了很多年的白月光。多少年?”
阮梨不問那個白月光的名字,她拼命想要壓制住湧上來的眼淚,連聲
音都失了溫軟。
霍硯舟卻沒覺得她兇。
他唇邊斂著笑(),有些自嘲?()_[((),他在阮梨直白的注視裡坦然開口:“六年。”
六年。
從十八歲到二十四歲,貫穿了她成年之後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
阮梨腦中湧起無數的念頭,交纏在一起,不得要領。幾乎下意識地,她抬手扯住霍硯舟的衣領將人拉低,在霍硯舟低頸的一瞬踮腳覆上他薄軟的唇。
她想不通,想不明白,想不清楚。
紛亂的思緒裡只有一個念頭是清晰的,她想要親吻,她想要眼前這個男人放肆地對她做盡所有親密的事。
不要剋制。
不要壓抑。
為所欲為。
下一秒,纖軟的腰便被扣住,霍硯舟心口的巨浪翻湧,在阮梨覆上他唇角的那一瞬,頃刻轟洩。
他比任何一次都要急,都要兇,像是要將這六年兩千多天的覬覦和思念悉數傾倒,肆意塗染。
闃寂的空間裡響起清亮的裂帛聲,伴著眼鏡落地的聲音。
可他們都不管不顧,仿若荒原野草,燃成燎原之勢。
阮梨勾著霍硯舟的脖頸,吻著他的唇,她第一次嘗試在他的唇齒間放肆,低軟的聲音有些急,“霍硯舟,要我。你要我,好不好。”
她近乎嗚咽,心尖和眼角一樣痠軟。
她不知道自己這六年裡錯過了什麼,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