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端近嘴旁,慢慢喝了下去,蕭峰伸手端起碗來一飲而盡,他和阿紫在遼國時,兩人常這般喝酒,總是阿紫喝得頭暈眼花,趴在桌子上起不來了,蕭峰還意猶未盡。
眾人吃過飯後,蕭峰依然未過足酒癮,獨自又叫了一罈張弓酒,一口氣灌了下去,才將罈子往桌子上一放,大聲道:“痛快!喝酒需得這樣喝才能痛快。”
林煙碧笑著微微搖頭道:“蕭大哥海量,天下恐無人能及,但這樣豪飲,實是於身子無益。”
蕭峰擺擺手笑道:“我知道了林大夫,但這輩子是改不掉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道:“你師父讓你十五趕到杏花谷,今日已是初一,你要騎了這汗血寶馬才能趕到,我在信陽還有事要辦,不能與你一同北上,而且這裡所有馬匹的腳力都與汗血寶馬相差甚遠,若是一同趕路,恐怕會誤了你的行程。”
“那明日一早我就騎汗血寶馬北上,應該能在十五趕到。”林煙碧想起分別在即,不知何時再見,一時心裡難過,幾欲掉下淚來。
柳如浪看出她的傷感,輕聲道:“林妹妹,我本想送你到杏花谷去的,只是馬匹腳力無法與汗血寶馬相比,只好讓你一人孤身上路了,你在路上要小心。”
阿紫聽說林煙碧明日就走,真是心花怒放,對柳如浪道:“四哥哥你放心好了!林姑娘武功高強,連黃蓉都打她不贏,江湖上的小毛賊怎麼是她的對手!”她巴不得林煙碧立時就走,不由一反常態地奉承起林煙碧來,生怕她會改變主意,留下來不走。
林煙碧強忍眼中的淚水,道:“阿紫說得對,路上應該不會出事,而且四處還有我碧雲宮的人,諒那些毛賊也不敢放肆。”
新月拉著她的手道:“你的救命之恩,我還沒來得及謝你,你卻要走了,本以為你會同我們一同北上草原,回到蒙古後我再好好謝你,不想這麼快就要分別了。”
林煙碧看了蕭峰一眼,輕輕嘆了一口氣道:“我倒極想到草原去看看,只是現在無法抽身,師父吩咐的事煙碧粉身碎骨也要為她辦到,她這麼急著命我回杏花谷相見,必有重要事情交待。”
蕭峰忽心裡一動,想起江春藍母子與碧雲宮主之約只剩了十幾天,算來也是在十五前後,碧雲宮主如此焦急地將林煙碧召回杏花谷中,她若真是與林煙碧在谷中相見,杏花谷離信陽有千里之遙,她當無法按時趕赴信陽,但以她堂堂一個聞名江湖的宮主,必不會爽了仇人之約。如此看來,她召林煙碧回谷,似乎也只是為了要林煙碧遠離信陽,不知道她所做的壞事,以掩蓋她醜惡的面目。當下蕭峰緩緩地道:“此去杏花谷路途遙遠,你一路好自為之,也不要趕得太急了,就算遲了一兩天,我想你師父也不會怪你。”他想起她師父的陰險,不禁有些擔心。
林煙碧道:“我見了師父後,這匹汗血寶馬連同青弦在大勝關騎走的那一匹,我怎麼還給你呢?”
蕭峰笑道:“你若喜歡,就送給你了,不必再還。”
阿紫立即叫起來道:“不行!我的那匹我不送,林姑娘你得將一匹馬還給我。”
林煙碧笑道:“好,我原也打算見了師父後,騎著馬到蒙古還給你的。”
新月拍手道:“好啊,你一定要來,我在月牙城等你,帶你去看我們草原上成群的牛羊,一望無際的氈房。”
林煙碧問柳如浪道:“你也同蕭大哥一同到蒙古去嗎?”
柳如浪道:“若江南家裡沒什麼事,我想多半會和大哥一起北上。”他看了一眼新月,又道:“大哥此次回蒙古,有不少事等著他去辦,我在一旁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總可以出些力氣。”
林煙碧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是說蕭峰此次回蒙古,要想法子辭去大將軍之職,此事十分兇險,又要顧及臨潢城幾萬百姓的安危,若忽必烈一怒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