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ldo;高尚&rdo;社群的街心小公園裡，下午一點半，周圍幾乎沒人。不遠處一位衣著體面的大嫂手提塑膠袋，帶著手套把糙地上個別散落的垃圾拾到袋子內。她走近我們，我先對她說哈羅，她很熱情地與我們打招呼，還自豪地說這是她的社群，她喜歡清潔。

&ldo;美國有些地方還是不錯的……&rdo;大嫂走後，翔子說了一句。

&ldo;任何地方都有好有壞，對咱們來說也是有利有弊，一切取決於自己到底想要什麼……&rdo;

翔子看著遠方，沒有說話。

&ldo;要是不想回去呢……你就把書唸完，以後找到工作公司給辦身份，一樣能混得不錯。就是別再管陳舒亭了，說實話，在紐約認識這麼多人，都沒聽說過你這樣的……&rdo;

&ldo;回去，我已經想好了。&rdo;翔子打斷我。他又一次掏出煙並遞給我一支。

我對他一搖頭，表示不想抽了。又說：&ldo;你回去前怎麼也弄個學位走。我聽說有那種學校，給錢就給文憑，咱們也找找……&rdo;

&ldo;不用找。算了，就這麼回去了……&rdo;

我瞥了翔子一眼，慢慢說道：&ldo;不辦綠卡也就不辦了，但這個你真得好好想想。美院是什麼地方，將來職稱評定之類的事情都要有敲門磚。另外你在這裡混了幾年，沒辦過畫展也沒幹什麼，再沒有個文憑，還不是美籍華人，你說得出口嘛？國內可比這裡浮躁多了，你不胡說八道吹著自己別人就當你不行。&rdo;

翔子沒有反駁我。

&ldo;我聽徐勇說有那種函授學院，你把學分都轉過去，其他課程它就用eail給你張考卷，最後你寫篇paper就搞定了。&rdo;

&ldo;你說那都是什麼野雞學校……&rdo;

&ldo;管它野雞野鴨呢，美國這麼多學校，除了知名的，其他的那些，國內的人也搞不清楚。再說了一共就十幾門課，你都讀了快一半了，你自己又看了那麼多書，也算是有真才實學，就差一張紙了……&rdo;我說著一笑。

翔子看著我也笑了。他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很久，我懷疑他能菸頭把手燙了。

&ldo;幹什麼你？這麼含情脈脈的，你別把我惹&l;急&r;了！&rdo;我和翔子說笑。

翔子又微微一笑，收回目光。過了片刻他問：&ldo;你現在綠卡也有了，博士也快到手了，以後怎麼打算？&rdo;

&ldo;是先忙活那個公司還是先找工作，我也沒想好呢……&rdo;

&ldo;開公司吧，你反正喜歡，既然你說機會難得，不試一試你能甘心嘛。&rdo;翔子說著臉上又帶出微笑。

&ldo;我一做生意就走背字兒，大三時倒騰賀年卡賠了，開個小電腦公司又失敗了，就怕這次竹籃打水。畢業兩年以後再找工作誰要啊……&rdo;

&ldo;那就回國，我正求之不得呢。到時候我機場接你去。&rdo;翔子笑眯眯地說。

&ldo;你饒了我吧，這次你給我來個shootg，下次來個urder，我怕了，我認熊，行了吧？&rdo;我笑眯眯地回答。

我們面帶笑容，會心地注視對方片刻，我很快將目光移開，似乎翔子也馬上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