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車簾掀起。
顧九凝了眼藥莊的幾個藥童和藥師父,淺淡地吩咐幾句,便上了馬車。
“九爺保重。”馬車起動的時候,顧九聽見他們齊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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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至司衙門,紫砂的一馬車的紫藤酒已裝好,人已駕著馬車等候著了。
顧九下車的時候,紫砂也跟了上去。
“九爺,您、您真是要將這酒也送去嗎?”
“這酒不過是路上給大人們喝的。”顧九說道。
還沒交談數句就見著江南安撫使朝著這方而來。
“算上你的共計兩百二十斤,拜託你了。”趙勰說道,“早知道你的會是最多,派你去,也不怕眾人有非議,只是你們路上恐怕要快些了,別耽誤了!”
“是,大人。”顧九淡淡道。
“我隨你們到揚州。”趙勰再道,人已朝馬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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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的速度很快,到揚州的時候紫砂就察覺到了,他們行駛的速度他跟著有些力不從心,得顧九的應許,他在車隊後慢慢地跟著。
其實顧九有私心,她是想去長安給陰寡月送些新釀的紫藤酒的,什麼在路上給大人們喝不過是她騙他們的,至於剩下的,在東城的宅子,後院找塊地挖些個坑,埋進去,等哪一年想起來了再取出來……
車隊,可謂是日夜兼程,車伕是一波一波的換著,沒兩日就聽說已渡江再過不了一天就可以抵達目的地了。
洛陽,她沒有去過,邙山她更是沒有去過的。
車隊抵達邙山的時候是三月二十的凌晨,離璃王到邙山已經是十日之後了,正巧璃王去了臨縣。
顧九在接近邙山的時候就聽說是璃王親自前來,平息瘟疫。
不震驚是假,好在這裡發了瘟疫,每個人頭上都裹著厚厚的白布圍巾,其實也不知道到底是呼吸傳染還是血液傳染,或者都可以傳染……
只是,醫官們按著祖輩的經驗來的,中醫,本就是經驗醫學……
有從南方運來的艾蒿燃燒著,還有從山西運來的陳醋架在火爐上,整個縣裡烏煙瘴氣的……
顧九跟在後頭,她腿不便走的極慢,陳大人走在前頭,那個青年縣尹走在前頭,從剛見他們道現在都是一臉的感激神色。顧九懂,江南司衙門送來的幹紫藤花是最多的。
一路上有百姓向他們合什作揖,顧九尷尬的點頭問好,她行的慢,紫砂有不在身旁就是落在最後的一個。
末了,竟然還有一個人回頭來尋她,顧九抬眼就瞧見那陳姓的大人,再向前望去,那李縣尹也停了下來。
顧九纏著白布巾子的臉,莫名的紅了,她可是個要強的人,如此一來讓別人都曉得她腿腳不便豈不是……丟人……
這是她至去年七月瘸腿以來,第一次,為這條瘸腿感到,一丟丟點的在乎……
以前,她覺得,沒有什麼的……
現在,受到這麼多人的注視,她才知道這種感覺,並不好受。
罷了,那陳大人要上前去扶她。
顧九,只道了一句:“不礙事。你們先走。”
那大人見她如此,便是伸手去拽她,正巧這時候聽到一聲老醫官的大吼:“大人!大人!那靳公子病倒了!”
李縣尹竟是一愣,似乎都忘記了這方江南這邊的來人,要進院,方走了幾步又折回來了。
回頭他對那老醫官吩咐道:“你去瞧著靳公子,本官馬上就到!”
陳大人朝那縣尹道:“大人,我們也不多做耽擱了,您這也忙,我與這小兄弟便自行去見了璃王再回江南吧。”
也不過是江南安撫使有些話要帶給璃王,當然這些話沒有必要透露給一個縣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