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遲自知有些沒面子,不自在地揉揉眼,道:“沒,沒事。”
牢裡算是光線不佳,說了一會兒話才發現這人眼睛上腫了一塊青,林淼仔細瞧了瞧,突然一陣竊笑,“別是偷偷摸到人床上被揍的吧?”
“別胡說八道!”蕭遲有些惱,心裡特別想擠兌這人,可轉念一想又覺不合時宜,便看向樓鶯鶯,一臉認真道:“樓姑娘,你可認識霍寅之?”
樓鶯鶯眨眨還噙著淚花的眼,說:“霍家人這麼壞我怎麼會認識!”
“嗯?”此話一出,蕭遲是真的犯了糊塗,不懂樓鶯鶯要這般裝傻,於是沉吟了一會兒,著牢中那杆草道:“樓姑娘若是不便言明,用寫的也可。”
“什麼不便言明?”樓鶯鶯不解地看著他,表情天真自然沒有絲毫破綻,末了又可憐兮兮地懇求道:“蕭公子到是想想辦法把我兩救出去啊。”
蕭遲眉頭一蹙,滿腹疑竇更添了幾分,這樓鶯鶯難不成是耍人?可她已身陷牢獄,犯不著要在這種時候裝作毫不知情。目光不經意地轉向林淼,蕭遲想是探探他的意思,但見他眼中也有思慮,便就沒有開口,正巧這時,不遠處傳來腳步聲,定神一瞧,竟是衙役從外頭了過來,只見他高聲喊道:“喂,你兩可以出來了。”
“啊?”林淼感到十分詫異,同時詫異的還有蕭遲,跟著問道:“霍家這就放人了?”
“不坐牢還不好呀。”衙役嫌人囉嗦,手裡開著鎖,嘴上嘀咕道:“霍家說兇手另有其人,所以你們可以出來了。”
“真是太好了,多謝官爺!”樓鶯鶯臉上樂開了花,激動地往牢門外衝,剩下蕭遲和林淼在那怎麼都想不出個所以然,霍家這行事作風也太過輕率了點,怎麼說抓就抓,說放人就放人?
……
這裡頭一頭霧水著,外頭又是另一番景象。
心澄跟著人一同站在衙門外,略微有些茫然。其實又不是遇上了仇家,何必要這樣如履薄冰?可心裡這樣想,卻沒辦法真這麼做,這蕭夫人在身旁一站就叫她喘不過氣,沉默也不是,開口,又覺得心裡頭沒個底氣。
大概還是心裡有愧,畢竟自己似乎傷了她兒子不止一回。加之一早上和蕭遲又鬧了不快,此刻更是不知該說什麼好,本來她也沒想要過來衙門探監,可蕭夫人硬是拉著自己一同光臨,結果人跟著來了,氣氛卻僵掉了。
“蕭,蕭夫人……蕭遲的傷,有無大礙?”片刻後,心澄心懷忐忑道。
蕭夫人甩了甩帕子,似是給自己扇風,聽到她詢問,便隨口回答:“哦,你看那臭小子生龍虎的一點沒事,雖然毀了容,不過這樣也好,省得他出去拈花惹草。”
“拈花惹草?”心澄對她的說法有些在意,沉吟半晌,道:“蕭夫人興許是弄錯了,我相信蕭遲不是這樣的人。”
“哦?”蕭夫人的神情變得耐人尋味,思慮間試探道:“郡主不是討厭他嗎?而且我是他的孃親,他有幾斤幾兩重我還不比郡主清楚麼?”
“這……”心澄一時無法反駁,可心裡還是堅信他不是這種玩弄女子的風流敗類,討厭是一碼事,但他的為人她卻是信得過,之前幾乎就是朝夕相處,從不見他身邊有過女子的蹤影,即便上次在青樓遇見了他,她亦未想過他是個處處留情之人,不過就是氣他被花團錦簇而已。
然而這些話,她又如何能說得出口。
“郡主,你果然在這裡。”
聽見有人喚她,心澄訝然抬頭,只見一個素衣白麵的男子站在自己前頭,優雅又恭敬地朝她行禮。
“霍寅之?”心澄看清了來人,不由愣了愣,“你怎麼會在此處?”
霍寅之慘白的臉上勾起一絲笑,“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兇手是誰。”
☆、郡主遇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