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兵並未聽從呂驊的命令,依舊恭敬俯首道:
“將軍,那隊騎兵並未著甲,領頭的也只是個五階庶長,其他均為一階公士和普通人……”
呂驊不耐地瞥向他:“怎麼?俺說話不管用了嗎?給俺……”
傳令兵:“但他們有一個文氣用盡的中階文士。”
呂驊:“……?”
他將未說完的話都咽回肚子,困惑道:“中階文士?”
傳令兵點頭,補充道:“那文士狀況實在不好,不僅文氣用盡,還似乎得了重病……領頭的五階庶長是他的效忠者。”
怪不得突然要投降,原來是文士出了問題。
但是……
“他們怎麼不去張掖城?”
呂驊狐疑道,不敢輕易吃下這天上掉下的餡餅。
文士雖然珍貴又誘人,可這突如其來的投降小隊卻實在可疑。
身為身經百戰的將軍,他絕不會輕舉妄動。
傳令兵道:“那個五階庶長為了吊住文士的命,武氣已經耗盡,無法趕路。他已經卸甲自縛雙手站在陣前。”
“方將軍派我來問一下您的意思。”
武者卸甲、自縛雙手、武器耗盡、文士重病,而且只有區區兩百人。
他們這邊可是有五萬大軍壓陣……想來也不會鬧出什麼亂子。
但呂驊畢竟謹慎,思索了片刻後便道:“我親自去一趟,看看到底什麼情況。”
說罷便喚出馬匹,翻身上馬,跟著傳令兵一同快速奔出大營。
方寧騎在馬上,看著面前被團團圍住的一群人。
這群人中,為首的武者年紀不大,約莫二十歲左右,臉上還未完全褪去青澀。
他臉色很不好,蒼白得沒了血色,身上也沒有絲毫武氣的波動。
雙手被鐵鎖一圈圈地束縛著,緊緊背在身後。
方寧能夠辨認出,那鐵鎖原先應該是流星錘的配件,如今被當作鎖鏈纏身,倒也比麻繩令人放心得多。
但這武者並不能完全吸引方寧的興趣……他的目光主要流連在一旁伏在馬鞍上的文士身上。
這個文士年紀也不大,甚至更小些,只有十八九歲模樣,也還沒有加冠。
他真的是中階文士?
方寧的目光在他腰間的印綬上打了個圈兒,饒有興致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大漢文士並不算多。
平均每五百人中會有一個人成為文士;每一百個文士中會有十餘箇中階文士、一個高階文士。
而現在大漢的人口約為千萬人……也就是說,在整個大漢的統計範圍內,只有兩萬文士、兩千多箇中階文士、幾百個高階文士而已。
現在他面前就有一個年紀輕輕的中階文士……
方寧心思有些漂浮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馬鞍上的纖瘦身影,有些心動。
武者雖並非離不開文士。
但若是能夠尋一個文士效忠,進行文氣連結的話,不僅可以被文氣梳理脈絡,使得修行事半功倍,而且可以延年益壽,強身健體。
但更重要的是,一旦進行了效忠活動,那就說明武者與文士成為了利益共同體,建立牢不可破的聯盟,幾乎可以共享一切資源。
若是能夠與中階文士效忠……對於目前的方寧而言,就好似小乞丐翻身嫁入豪門,從此平步青雲不在話下。
這樣想著,他便殷切地下馬,在親兵的圍繞下走到前來,來到那文士身邊,低聲道:
“小郎君?你還好吧?”
那個五階庶長瞪大了古怪的青色眼睛,氣呼呼地要說些什麼,但方寧眼睛一瞪,就讓他想起了自己如今的處境,訕訕地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