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多讓她過來,跟二丫頭三丫頭她們一處作伴,也好散散心。”
見賈母眼皮耷拉著沒說話,王夫人便又笑道:“再者說呢,這寶丫頭到底年紀大些,規矩禮數瞧著都不錯,性子也極穩重。她們小姑娘家家的常在一處做伴,也能讓二丫頭三丫頭幾個都學著些呢。”
“啪!”賈母手裡的茶盞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抬眼看向王夫人,目光冰冷。
王夫人才到嘴邊的話立時就又吞了回去,心裡很有些忐忑。
賈母垂著眼皮,任由王夫人站在那裡。屋子裡的檀木雕紋小鼎散出嫋嫋的香氣,明明是靜心凝神的香,可是王夫人卻覺得,空氣中似乎有一種令人窒息的沉悶,讓她怎麼也靜不下心來。
鴛鴦極有眼色,早就命屋子裡的小丫頭老婆子們都出去了,自己靜靜地侍立在賈母身後。
“二太太,”賈母開口了,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怒,語氣也是不輕不重的,“寶丫頭住在府裡幾年了,跟二丫頭三丫頭四丫頭相處的都是不錯的。她是你二太太的姨侄女,也是這府裡的客居小姐。這一點,你可想明白了。”
王夫人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賈母,又迅速地垂了下去,手卻是不由得緊握住了帕子。老太太這是在提醒自己,寶丫頭終究就只是個客人?難道這幾年裡,薛家在這府上出了多大的力,老太太竟還不把薛家當自家人?
“要說起來,寶丫頭算個穩當孩子,能替她母親操持家事,小小年紀也頗為難為她了。”
一聽這話,王夫人忙抬頭介面道:“正是老太太這話,寶丫頭真真是個好孩子呢。媳婦冷眼瞧著,多少家子的姑娘,也難得這樣一個出挑的。”
賈母手一抬,止住了她的話,“這孩子呢,是個可人疼的。不過,你說話也要掂量些。寶丫頭再好,終究只是個親戚,況且……到底是商家出身,咱們親戚一場固然不會拿著這個說嘴,但外人呢?你說說這兩年,府裡多少話傳出來,說是寶丫頭反倒要比咱們公府里正經小姐還要強些?”
說著,便把手邊的茶盞捧起又吃了一口茶來潤喉,才又道:“我不過是精神不濟,懶得去跟那些奴才們計較。可你如今既管著家裡,就該仔細著些,這樣的風言風語,合該去狠狠教訓了才是。你也不想著,咱們家裡的姑娘們,不管是府裡的還是客居的,也是奴才能說道的?傳出去沒得壞了姑娘們的閨譽。”說到這裡,又想到黛玉幸而早搬出去了,否則還不知道被說成什麼樣兒。這二太太,可慣來看黛玉不對付。
“再有了,寶丫頭再好,終究出身擺在那裡。這話傳出去,難道對二丫頭幾個有什麼好處?”
“且不說四丫頭是東府的嫡出,那身份地位豈容別人說嘴。就是二丫頭三丫頭,雖說庶出的差了些,可也是跟娘娘一樣兒,從小就養在我跟前的。難不成被寶丫頭壓了下去,她們有體面?你可叫人怎麼想娘娘呢?”
王夫人垂頭不語。是啊,自家幾個公府小姐,又是在老太君身邊教養長大的,反倒不如寶釵這個皇商出身的女孩兒,說出去,那可不光是抬了寶釵的身份,更是實實在在地打了榮國府的臉!何況探春又是記在自己的名下,別人聽著豈不是要想到她這個嫡母教養不善?便是宮裡的元春,也再沒什麼面子可言了。
當時怎麼自己就沒想到這個?王夫人心裡後悔極了。她當初只想著要把寶釵的名聲抬上去,壓住那林家的名聲,卻忘記了這裡頭還有這麼一層!
賈母看了一眼王夫人的神色,就知道是提及元春,觸動了王夫人的心。心下冷笑幾聲,一個商女,再好還能讓你壓倒我公府的小姐?雖說這話少不了有王夫人在裡頭推波助瀾的,可這薛寶釵難道就沒嘴不會說了?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證明,那寶丫頭也不是面兒上那般敦厚知禮!
“你的心事我都知道。”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