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事情東窗事發了。這種事情,知道了對她也沒什麼好處。所以紫鵑當機立斷,讓寶玉把這事兒知會給老太太,讓老太太和二太太鬥吧。她呢?反正髒水潑不到她身上,她不過是背叛了林姑娘才被老太太不待見,現在有了更不老實的兩個丫鬟,她可就不打眼了。
這麼想著,紫鵑便安心地坐在窗邊開始看戲。
寶玉往藕香榭這裡跑時,遠遠兒地瞧著人影,近前看時,只見賈母那裡已經擺下了桌子,薛姨媽等人都在座。耳邊聽聞樂聲悠揚,度水而來,恁得要人心曠神怡。寶玉分了幾縷神思,想來這唱著曲兒的必是大姐姐省親時買回來的小戲子了。
又穿過藕香榭,到了綴錦閣下面,就見賈母正說笑著什麼。邢夫人坐在下首,鳳姐和李紈執著佈菜,間或說笑幾句,薛姨媽臉上也帶了幾分笑來。
鴛鴦因才去拿了酒來,就見寶玉站在那裡吹風,忙不迭地拉了人近前來,又關心地問道:“寶玉的臉色怎麼這麼差,可是受風了?”
賈母此時也見是寶玉來了,忙招手讓他過來。聽鴛鴦這麼說,也忙細細地打量了寶玉的臉色,果然一臉的蒼白悽楚,心裡疼惜得不行,只摟住寶玉說:“你怎麼一個人跑來了,這冷天兒也不叫人跟著你,外頭地上又有雪,滑倒了看你怎麼辦。”說著,便往寶玉身後看去,疑惑道:“怎麼今兒個不見襲人服侍你來?”
鴛鴦便笑道:“或是一時偷了懶,教寶二爺跑了出來也是有過的。”
賈母這裡正要笑,卻驚訝地發現寶玉在自己懷裡抖得厲害。低頭一看,更是嚇了一跳,原來寶玉已經滿臉淚水。見賈母看過來,忙拉著賈母的手哭道:“老太太快去救救襲人姐姐罷,太太要打死她了!”
這話才一說出口,就連邢夫人和薛姨媽都滿臉驚駭,鳳姐和李紈對視一眼,也不明其意。好好兒的,怎麼二太太要打死襲人呢?
賈母便扶了寶玉起來,問是何事。寶玉一時哭得很了,竟抽噎得說不出話來。鴛鴦見狀,忙道:“老太太,寶二爺傷心太過了,怕也問不出什麼來。襲人素來服侍寶二爺最細心不過的,怎麼竟有這事兒,老太太要不要我過去看看?”
賈母臉色已經很不好看,聽鴛鴦這話,便沉聲道:“很不必,我親自去了才是。”又看向邢夫人和薛姨媽,“我這裡就不陪了。”
邢夫人便站起身送了賈母離去,又使了個眼色給王熙鳳,鳳姐忙小跑著跟上了賈母。見寶玉一路哭個不停,一雙眼睛哭得粉光皮滑,心裡便撇了撇嘴。說到底,襲人再怎麼著,還沒過了明路抬上姨娘呢,寶玉就為著個丫鬟哭得這樣。日後等有了寶二奶奶進門,還知道怎麼個光景呢。瞧著樣子,到底是個寵妾滅妻的。
不一會兒,就到了門口,還未進門,就聽得裡面一陣吵嚷之聲。鳳姐留神細聽了,只聽得裡頭有嬤嬤道:“今日發賣了你也是你的造化了,在這院裡待著,原是太太給你的體面。偏你自己不自重,怪得了誰!”
又有嬤嬤在一旁接話說:“正是呢。往日裡仗著爺們兒疼愛你,就把自己當成了金尊玉貴的小姐來了。也不想想自己什麼出身什麼家世,也配!”說罷,還狠狠地啐了一口。
鳳姐心裡聽得吃驚,驚訝地側頭看了寶玉一眼,只見他眼睛哭得腫脹,又抽噎得說不出話來,心裡更是焦急了。再進去時,就見晴雯披頭散髮正拉著一個一臉血汙的丫頭,身旁卻有兩個孔武有力的嬤嬤一手掰扯一個。麝月已經被扇紅了半邊臉頰,正捂著嘴在一邊哭個不停。
鳳姐眼尖,已經在嬤嬤身後瞧見了王善保家的也在,心裡又是一陣驚疑不定。
賈母見這樣混亂的場景,便舉著手裡的沉香木柺杖狠狠地戳了戳腳下的石板,怒喝道:“都給我住手,住手!”
院中眾人立時便止住了動作,只有晴雯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