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腦海中迅速轉過了一些念頭,老法師的目光則再次落在了瑪麗的筆記本上,在看到學徒留下的那些密密麻麻的記號之後,他還是不由得皺了皺眉:“你寫下這麼多記號……是研究出什麼了麼?”
瑪麗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髮,原本就有點凌亂的黑髮頓時變得更加雜亂起來:“很抱歉,導師,我……在文字和密碼領域不夠了解,所謂的研究也只是頭腦一熱就隨便寫寫畫畫而已,到現在也沒有任何進展。”
“這很正常,如果你這樣的外行都能在一上午的研究中得到什麼成果,那上面投資培養的專家學者們恐怕都可以集體從城牆上跳下去了。”丹尼爾隨口挖苦了一句,視線便恰好掃過了學徒此刻的模樣——穿著一身已經挺長時間沒換過的法袍,還是那種並不怎麼美觀的舊式法袍,頭髮被樸素的頭繩隨意綁起,鬆脫下來的頭髮恐怕比綁起來的頭髮還多幾絲,沒有化妝,也完全不懂得化妝,而且因為經常熬夜看書,眼睛隱隱帶著血絲。
這就是他最有天分的學徒,也是跟隨自己時間最長的學徒……然而彷彿直到這一刻,他才真的認真關注到了這個年輕姑娘在生活中的樣子。
“導師?”瑪麗注意到了老法師的目光,頓時有點緊張起來,“我……身上有哪不對麼?”
“與其把這麼多精力都消耗在自己壓根不擅長的領域上,你倒不如像個正常的女性那樣關注一下自己的形象吧,”丹尼爾隨口說著,同時卻又有點懷疑這是不是自己能說出來的話語,而主人平日裡經常對旁人說的某句話則自然而然地浮現在他心底,“你都老大不小了……”
瑪麗頓時被嚇了一跳:“導……導師?”
“沒什麼,我隨口一提,”丹尼爾立刻擺了擺手,卻還是忍不住又多說了一句,“我只是想起溫莎來……你不要和她一樣。”
皇家法師協會的會長,溫莎·瑪佩爾女士?
瑪麗呆了一下,突然記起那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其實也是導師的學徒之一,而且作為一個如此年輕的傳奇超凡者,她的天賦顯然遠遠超過了自己,雖然導師明面上已經不再承認對方的學徒身份,但在外人眼裡,這份師徒關係終究是無法否認的東西。
一個那麼優秀的人……為什麼導師會突然說自己不要和她一樣?
年輕的女法師再次一頭霧水,而隱約間,她彷彿聽到了導師的自言自語:“都四十了,竟然還沒嫁出去……”
……
整潔明亮且極為寬敞的魔法實驗場內,正在指揮現場的溫莎·瑪佩爾突然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噴嚏。
揮手讓一旁的助手繼續工作,她又隨手給自己釋放了十幾個瞬發的祛病、強體、祝福、解咒、抗性類法術,確認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之後,她的注意力便再度回到了這處室內試驗場中心的那座圓臺上面。
在燈光聚焦中,那刻滿玄奧符文的圓臺表面正散發著微微光輝,一道具備強大保護力量的能量護盾內部,有不規則的鐵灰色金屬碎片正憑空漂浮在那裡,那鐵灰色碎片明顯是某種更大規模金屬結構的一部分,其邊緣有著被暴力撕扯粉碎過的痕跡,而在幾個主要的斷口上,一些暗淡的輝光仍然在自發從碎片內部逸散出來,彷彿有著生命般在那些斷口附近遊走、明滅。
這醒目的特徵說明了一件事情:這看似平平無奇的金屬碎片絕非一般事物。
事實上它確實不一般——這東西是戰神隕落之後散落在大地上的鎧甲碎片之一,而考慮到戰神的本體便只是一副空洞的鎧甲,這塊碎片本質上甚至可以認為是神明的“軀體殘骸”。
此刻,十幾名身穿法袍的皇家法師正在那碎片周圍忙忙碌碌,結構複雜的魔法陣漂浮在平臺周圍的空氣中,又有許多鑲嵌著水晶、魔石和珍貴導魔金屬的祭臺樣裝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