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後來她去世,我也就沒興趣了。”
“你外婆很喜歡音樂?”
“對,她是音樂老師,會很多種樂器。你不是學過古箏?也都放棄了吧。”
“那年我爺爺送我一架古箏,說等他生日時,要我為他彈《春江花月夜》,他最愛的曲子。我很努力地學,只練那一支曲子,後來還沒等到他的生日,他已經過世了。”
屋裡一時間太安靜,沒有人說話。後來沈安若打破沉默:“程少臣,你來彈一支曲子吧,那架鋼琴要鏽掉了。”
“沒興趣。”
“真小氣,耍大牌。”
“那好吧,你要聽什麼?”
“Somewhere in Time”。
程少臣停頓一秒鐘:“換一支吧。”
“不彈算了,我下去做飯。”
他們吃飯時,客廳裡的電視開著,正轉到地方社會新聞那一臺,芝麻大點不足為外人道的瑣事一旦上了電視,便成了全城人的笑料談資:某男離妻棄子,某女千里尋夫,網戀被騙,遭遇重婚犯……播音員沒有感情色彩的聲音與新聞主角哭哭啼啼的嗚咽不時地傳過來。
“換臺吧,煩死了。”程少臣說。他一向只看CCTV,最討厭這種節目。
當時正播著連載新聞真人秀,某男與初戀女友重燃舊情,現妻帶著孩子鬧到某男公司去,不依不饒要討說法,已經播到第三集,某男放話堅決要離婚,現妻揚言要自殺。沈安若總是疑心這樣的新聞是否也有劇本需要提前彩排,或不是故事主角們鏡頭感太差,她幾乎以為這就是一部連續劇。
“當年沒有試著努力在一起,如今卻這樣鬧騰,弄得更多人不痛快。”沈安若嘆氣。
“你們部門那個傻妞怎麼樣了?”
“已經上班了。”
“還是年輕好,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用來犯傻。”
“你怎麼這麼沒有同情心?人家小姑娘招你了嗎?”
“她不好的時候,你天天給我臉色看。她怎麼沒招著我?”
沈安若嗤了一聲:“我又沒針對你一個人,只不過覺得全天下的男人們,一半以上都是沒有心肝的混蛋而已。”
程少臣抬眼看著她:“沈安若,我真是越來越搞不清你的思維方式了。你有話不妨直說,為什麼一定要話說到一半就閉嘴,又或者每句話裡都要藏著好幾重意思呢?我跟你講過了,你把工作思維拿到家裡來真是傻得不可救藥,你難道都不覺得累?你跟我說話犯得著耍花樣嗎?”
沈安若定定地看了他幾秒,論口才,她從來都不會是他的對手,不過如今,她卻騎虎難下。她只好儘可能輕描淡寫地問:“你那位出事的朋友還好吧?”
換作程少臣嗤笑:“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介意呢。”
“這事是與我無關。我只是好奇,究竟又是什麼樣的絕望,可以讓一名女子選擇輕生,並且幾乎成功。”
“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怎麼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呢?”
“她只是一個朋友,碰巧是女性而已。至於其他,沈安若,你還是知道的少一些比較好。”
“好吧,你的事我一點也不感興趣。”沈安若低頭吃飯,不再理他。
“沈安若,我跟你再說一遍,不是你想像的那樣。還有,你不要這樣陰陽怪氣,我們可不可以不要為了無關的人吵架?”
他那一句輕描淡寫的“無關的人”卻觸動了沈安若的神經。沈安若冷笑一聲說:“無關的人?程少臣,我也搞不懂你的思維呢。你從小到大的同學,緣份從國內延續到國外,可能比靜雅更深。你為了她可以與你最敬重的大哥動手,你與爸鬧僵,她恐怕也是原因之一。大年初一你陪著她去看雪看到感冒,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