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說客。
他們不懂,沒有觸及“死心塌地”的人,就永遠不會明白一個男人長達七年孤獨的內心世界。
商場之地,同時也是歡場之地,人人都道他有潔癖,若不是緋聞滿天飛,只怕還會傳出他有同性戀之嫌。
他身邊都是一些什麼人呢?商界名流,大部分人頂著財富和良好的出身,褻瀆愛情,將女人比作易穿易脫的華麗衣服。在他們眼裡,只要有錢,便可以買來愛情,買來任何想要得到的女人。
但那樣的愛情,早已失去了一個純,一個真。
一個接一個模特,相似的氣質和眉眼,都說陸子初心裡住了一個女人,有人說是秦芸,有人只是玩笑說說。
最初的最初,姑且讓他們認為是秦芸吧!
“顧笙”兩個字是他心頭的禁忌,既然是禁忌,容不得他人肆意打擾,爭相猜測也不行。
他是陸子初,如果頂著陸氏負責人的身份,跟那些人談“真愛”,他們怕是會覺得他病了。
是真的病了,如果沒有生病,怎麼會對一個叫顧笙的女人念念不忘,割捨不下。
七年都不能讓他放開她的手,以後就更加不可能了。但問題來了,她回到了他身邊,他卻不能放下一切和她過簡單的生活。
他們勸他拋掉仇恨?以為他還殘留著良善,殊不知良善跌進泥潭裡,早已洗不清了。
他的阿笙……他的阿笙和韓愈朝夕相處五年,他早已不奢望韓愈和她之間潔白無瑕。韓愈既然娶她,又怎會不碰她?令他無法容忍的是,他喜歡的女人,肚子裡曾經孕育過孩子……
他控制不住靈魂最深處湧現而出的殘暴,就像失去控制的汽車,哪怕他再如何拼命踩剎車,依然轟然而至。
說到底,他只是一介男人,那天晚上他不停的想曾經的阿笙,想她一顰一笑,她的自信淡漠,她偶爾的撒嬌和小迷糊……想的眼睛都溼了。
“還記得上一次你開車走這條路,已經是八年前了,那時候依依還在……”耳邊突然傳來她的聲音,突兀響起,突兀結束。
提起是因為過去畫面美好,結束是因為伊人已逝。
車裡一時很靜,陸子初側眸看她,見她把臉移向窗外,似是隱去了情緒,單手握住了她的手指。
不說話,只因未曾開啟的話,她都懂。
是個大晴天,可以看到山巒間隱隱白雪,陽光無法驅散陰冷的空氣,偶爾有車輛從旁邊駛過,阿笙只覺得手指被他暖熱了。
其實,阿笙是有話要對陸子初說的,但那些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就像之前孩子的事,他不許她說;這次母親的事情,想必也是一樣的,他不希望她提,所以一路上他也未曾多說一個字。
他們為了維持表面的和平,都在珍藏著隱晦,只因有些話講出都將是滿滿的傷。每個人都有迴避傷口的本能。
……
已經是深夜了。
顧笙老家,曾經給過陸子初最美好的回憶,但多年後的今天,他看著記憶中已經有些模糊的收費站,只覺得喉嚨緊繃。
盡力不去想舊金山那張跟顧笙相似,溫婉痛苦的臉龐,不去想在美國禁錮自由數月,外婆在國內慘死的面容……
這夜沒有回大院,一行人入宿酒店,陸子初停了車,轉頭看阿笙,她在路上陪他說了幾個小時的話,然後就睡著了。
能睡固然很好,明天指不定怎麼忙,怕是想休息也沒時間。
如今把車停在了酒店門口,不得不叫醒她,床上總比坐著睡覺舒服。
叫了她一聲沒有響應,陸子初暫時不叫了,手指敲著方向盤,似是覺得好笑,再轉眸看她,竟是動了情,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阿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