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聲音是挺嚴肅的,餘微翻了個身,聽說他爸爸媽媽都是市醫院數一數二的主治醫生,媽媽還是什麼主任,事業成功者,也許是有些傲氣的。
不知道她真人好不好相處?恆月不還說她伯母雖然嚴厲但人挺好的嗎?餘微揉了揉沉重的眼皮,挨不住睡了。
第二天全校迅速地發放了非典期間特用的出入證,只能憑此證出入教學樓和宿舍樓,學生證都不管用。餘微站在走廊上看那個證件上自己的照片,嘀咕道:“都在那宿舍住兩年了,這拍得失真的照片還沒這張臉管用吧?”
正巧劉曉婭來二年級找人,看見餘微搶過她的證件一看就笑了,“微微你這什麼時候拍的啊?太醜化你了。”
餘微無奈地說:“入學時拍的,學校就留底了……不管了,”她把證件收回衣袋,“我看這證件也純屬擺設。”
這次她預估錯誤了。當天中午她連進個食堂都有人檢查出入證,被折騰了一天後,餘微和室友哀嘆:“還是老老實實隨身攜帶吧。”
週五下午最後一節課是舞蹈課,平時這節課大家都心不在焉蠢蠢欲動,畢竟又是一個週末,今天因為都回不了家,只能認認真真上課。餘微學的是幼師,音樂舞蹈繪畫都是必修課,當然舞蹈也不可能是多專業的,只是一些可以教給小孩子的動作。
課上到一半,班主任突然出現神色緊張地把餘微叫了出去,同學面面相覷搞不清楚狀況,餘微就更摸不著頭腦,跟著班主任到了辦公樓下,餘微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班主任看她一眼,那眼神竟讓餘微一顫,這位和藹的老師從來沒有這樣……嫌棄地看過她。
“有人找你。”班主任拾梯而上,又說:“餘微啊,你一直都是好學生,怎麼……”
欲言又止間的不滿已經讓餘微緊張起來,誰會找她?她最近沒惹事啊……
待她跟在班主任身後走近一個單獨的會客室,還沒看清楚裡面坐著什麼人,單憑那句“麻煩老師”,她就如遭電擊地停下了腳步,驚慌失措地抬頭看過去。
和班主任握手寒暄的穿著合身職業套裝的中年女性,哪怕是在道謝,姿態也是高高在上的,好似這一聲謝謝,是對對方無上的饋贈。
和老師寒暄完畢,她淡淡地看了過來,餘微緊張地拽著因為舞蹈課刻意穿的寬鬆運動褲,終於明白杜恆澤那樣驕傲那樣冷峻的眼神遺傳自誰。
在這樣的眼神注視下,餘微膽怯地微微鞠躬說:“您好。”
杜媽媽淡淡嗯了聲,又微笑著對班主任說:“老師,我能不能單獨和餘同學說會兒話?”
“好的好的。”班主任點頭哈腰地說,經過餘微時警告地看了她一眼,那裡面的含義她一清二楚。
“坐。”已經坐下的杜媽媽指了指沙發對面的木椅,餘微遲疑了下,低頭走了過去。
另一邊的玻璃窗上倒映出她的身體,她瞟了一眼,心裡慌張更甚。
為什麼偏偏是今天呢?為什麼偏偏是在她穿著普通甚至可以說邋遢的運動服,是她滿頭大汗頭髮亂飛毫無形象可言的時候?
她有她的自卑,可至少這張臉,還是能看的。
然而……和杜恆澤母親的第一次碰面,她連唯一的自信源泉都失去了。
只剩下無止無境的自卑和隱隱襲來足以淹沒她的絕望。
作者有話要說:嗯。
週末愉快…_…!
Chapter 29
這間小會客室是年級主任見貴客的地方,裝修得簡單典雅,角落處放著綠色盆栽和小假山,旁邊是飲水機,指示燈剛從加熱跳成了保溫,室內的採光也是極好的,餘微抬眼就能看見窗外往西墜去的太陽。
她正襟危坐著,儘量不露出一絲膽怯,任對面的人用目光審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