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臉見賈家的列祖列宗?把供奉先祖,供養後人的祭田都給賣了,你好大的膽子!”王子騰剛消下去的心火又開始熊熊燃燒。一個主母,揹著全家把祖宗根基都出賣了,要不是自己勢大,賈家招惹不起,莫說休妻,恐一根繩子便勒死了她!一想到老太君那些話,他臉上便火辣辣的疼,再一想到自己未出嫁的幾個女兒,恨不能一個窩心腿踹過去,思及這事好歹被壓下,這才硬生生忍住。
“大哥,你總算來了大哥!”王夫人膝行上前,抱住王子騰大腿哭訴,“我這不是沒辦法嗎?賈環那野種得了勢,賈府哪還有寶玉的立足之地?再說元春嫁入王府,四下裡都需打點,我實在拿不出銀子,這才把主意打到祭田頭上,想著等日後攢夠了銀兩再贖回來……”
王子騰冷笑打斷她的話,“有老太君在,你還怕賈環壓過寶玉?以前絕不可能,眼下你把老太君得罪死了,可就說不定了。你這是挖坑反把自己埋了啊,我怎就沒發現你這樣蠢呢?你若能打小便去母留子把賈環抱過來養,好好對待他,叫他們兄弟和睦,於寶玉不也是一大助力?你偏要往死裡打壓!他日前救了晉親王一命,憑著這偌大恩情,叫親王扶正元春也不是難事,你偏要自作聰明!好好一盤棋被你下成了自尋死路,自困圍城!愚蠢!愚蠢至極!”
王夫人聽了這番話腸子都悔青了,暗恨自己沉不住氣,啼哭道,“那大哥我該怎麼辦呢?難道真等著被休?王家還要不要臉了?”
“你還知道要臉?放眼整個大慶,就沒有你這樣挖夫家根基,恨不得夫家早日敗落的媳婦!王家的臉面早被你丟光了!若這事傳出去,王家的女兒還有誰家敢娶?你簡直混帳!”王子騰厲聲喝罵。
王夫人又羞又愧,又急又怕,捂著臉嚎啕大哭。
王子騰撫著胸口,等情緒穩定了才冷冷開口,“日後你便在這佛堂裡安心念經吧,寶玉畢竟是我外甥,我會叫鳳丫頭幫著照看。至於賈環,你且放心,我必不會讓他越過寶玉去。有晉親王護著又怎樣?難不成還護一輩子?總有他倒黴的時候!”話落甩袖而去。
王夫人對著他的背影砰砰磕頭。
王子騰行至賈環院子時已收起憤怒的表情,換上謙卑的笑容,再次求見晉親王。
蕭澤叫他稍等,自己入屋檢視,卻見炕上兩人齊齊睜開雙眼。
“王子騰來了?”三王爺拿起朝服,慢吞吞往身上披,蕭澤點頭應是,快步上前伺候。
賈環也要爬出被窩換衣,卻被三王爺摁回去,柔聲道,“你繼續睡。王子騰這人心機深沉,手段狠辣,護短記仇。別看他面上裝得豁達,心裡指不定已記了你一筆。在你還未完全強大之前,千萬莫與他正面對上。我出去把他打發了,你假作熟睡便好。”
賈環一想也是,心安理得的躺下了。
“下官見過晉親王!”見三王爺一個人出來,王子騰連忙躬身行禮,一疊聲兒的告罪。
三王爺含笑聽著,見他從王家先祖談及賈氏先祖,又言及教養出這等女兒如何如何令先祖蒙羞,令聖上失望,實際上卻是在提醒自己,他王家乃開國元勳,他乃皇帝寵臣,他家的女兒與別家不同,哪怕皇子,也是不能隨意處置的。
三王爺心中鬱怒,面上卻半點不顯,擺手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她既誠心悔過,潛心修佛,本王便不予追究了。”
“王爺大人大量,下官感激不盡!不知環哥兒在哪裡,下官想親自替舍妹賠罪。”王子騰試探道。
“他喝多了,不知今夕何夕,恐到了明早才能醒。賠罪的事兒便算了吧,他一介白身,如何當得起你九省統制的賠罪?你這是要折煞他啊!”三王爺嘴角帶笑,目中卻含霜。
王子騰見狀心中微凜,把賈環這號人物暗暗記下,與三王爺閒談片刻,這才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