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吹了一場秋風般了無痕跡,默言的代理總裁注視窗外的浮雲,表情沉肅的看下出一絲情緒,如同一面不上漆的泥牆。
天藍色的天空一望無際,底下的人車變得渺小,位居金字塔的頂端只覺得如此而已,心中並無喜悅。
沒有笑容的五官有如一具活的雕像,一刀—斧鑿刻出來的輪廓如石壁深邃,莫提亞不為擁有傲視群倫的容貌而自傲,活著只為呼吸和延續生命,
他不快樂。
或許他曾經快樂過,但是磨損的記憶已洗去那種感覺,
許久許久以前,當他不是莫敬天的兒子前,他的確有過—段屬於人的時光。
但是……
遠了。
湮滅成灰。
“既然回來了就別愁眉苦臉,過去的是是非非全拋向腦後,人要往前看不要記掛昔日的陰影。”
打破沉悶的呼吸聲,歐康納語重心長的勸慰,人不可能永遠活在過去,懂得放開才有自己。
“天很青。”記憶中的藍天已經變了,他看不見漫步雲端的彩虹。
“對,天很青,但你臉很臭,像是來挖祖先墳墓的不肖子孫。”他知道他不想接下這個爛攤子,更不願面對負了他母親的那個人。
可是血終究濃於水,百般抗拒還是改變不了骨肉更親的事實,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仍要肩負起責任,讓黃土下的先人安心。
“如果可以的話,我寧可和你交換現在的身分。”他口氣淡漠的說出心底的話,
“玩笑話說說就算了,讓旁人聽見可就難善了,你不會希望過我曾遭遇過的生活。”歐康納的表情並不愉快。
歐康納是標準的美國人,吃漢堡、熱狗,看球賽長大,三餐無肉不歡,偏愛高膽固醇食物,私生活糜爛到只要稍具姿色的女人就不放過,來來去去有如繁星之多。
他十五歲前是街上的小混混,常常沒飯吃地和狗爭食,睡在垃圾堆上等人施捨。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只知母親是一位鞋匠的情婦,出賣身體賺取買大麻的錢,根本不管自己身為母親,對他不聞不問任他挨餓受凍,視同累贅的全盤否認他的存在。
七歲時他即獨立生活,跟著一群相他同樣身世的大孩子偷、拐、搶、騙,不在乎明天是否到來。
但畢竟年紀甚小,再加上當捱餓的緣故,他是群體中最容易受欺凌的小鬼,誰不順心就會把氣出在他身上,下手毫不心軟。
醫院是他最常出沒的地點,有時是救護車、有時是警車送他去,大大小小的傷口布滿全身,幾乎找不到完整無傷的肌膚,幾度瀕臨死亡。
“要不是你父親收留我並讓我受教育,現在的我若不是大毒梟也肯定是十惡不赦的黑街份子,哪能事業有成的抬起頭見人。”
他一直很感激莫先生的再造之恩,能讓他有擺脫貧苦的一天。
“歐康納,你不累嗎?”他骨子裡比他更像東方人,有恩必還。
“累?”他輕笑地搓搓鼻樑。“只要你太少爺合作些,我很快就能功成身退了。”
為了報恩,他把美國的事業全放下飛到臺灣,這件事讓他的合夥人非常不諒解,老是揚言要拆股,恐嚇他最多一年就要回美國,否則吞了他的股份。
“意外隨時會發生,你能保我萬年平安嗎?”歐康納想走並不容易。
自從父親宣佈要他接掌家族事業後,他最少受過三次狙擊,以一點小摩擦為開端,接著是惡聲惡語的咒罵,然後是有計劃的圍堵。
這是警告莫提亞十分清楚,有人不希望他拿回自己的東西,私下搞點小動作想讓他知難而退。
不過那人太小看他了,被父親接回的那年他被迫接受武術訓練三年,而後留學英國學習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