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過這些東西,顯示的是朝廷的誠意。”
“我會竭力而為。”錦衣男子頓了頓,似乎是猶豫了一陣,終於低聲說道:“純父,哥哥想要你答應一件事。”
“請說。”
但那錦衣男子卻沉默了很久,良久才道:“如果李清歸宋,他的生命必然從此兇險萬分。他若選擇了這條道路,富貴也罷,死也罷,皆是天數,不必多說。惟李清尚有妻兒子女,盼純父能答應我,無論如何,要保住他的血脈。”錦衣男子的聲音,已有幾分悲愴。
司馬夢求低頭沉默了一會,抬起頭來,凝視錦衣男子的後背,慨聲道:“我司馬夢求在此發誓,只要李清歸宋,不論成功失敗,必傾職方館之力,保住李清妻兒的安全。若違此誓,人神共噬!”
“拜託了。”
似乎不習慣空氣中那淡淡的悲涼,黑衣童子走出了書房。不多時,書房之外的走廊中,便傳來嗚咽的簫聲。司馬夢求側耳傾聽,辨出正是一曲《漁家傲》。伴著那有幾分沉鬱悲壯的簫聲,司馬夢求聽到錦衣男子在輕聲歌道:“……濁酒一杯家裡萬里,燕然未勒歸無計……”
一直到三月初四,石越在渭州被叛蕃襲擊的事情,在汴京依然只有少數人知道。甚至連魯郡君韓梓兒,都不知道這件事情。此時,她正在狄詠與清河郡主府中的花園中,聽自己的嫂子王倩高談闊論著“墨經”。
“蔡君謨評墨,以李廷珪為第一,其弟李廷寬、承宴父子次之,張遇次之,陳朗又次之。各家不僅造作有法,松煙也自不相同。李家之墨,已十分罕見,熙寧四年,我從家父處見到一方陳朗墨,家父便已視為至寶。不料今日竟能見到李承宴所制之墨。”王倩挺著肚子,猶把玩著手中的一方雙脊龍墨,欣羨不已。
清河郡主笑道:“魯郡君府中,便藏有李廷珪所制之墨,你們姑嫂之間竟然不知道麼?”
“真的麼?”王倩不由睜大了眼睛,望著梓兒,問道。
梓兒微笑著點了點頭,道:“去年,以蘇頌同修國史,皇上賜承晏、張遇所制墨,以及澄心堂紙,皇上因與我大哥說起各家之墨,我大哥已將家中所藏之廷珪墨進貢宮中。”
“廷珪之墨,誤墜溝中數月不壞,其墨雖歷數十年,研磨時尚有龍腦氣。一丸墨現今能賣至數萬錢,往往也是可遇而不可求,惟禁中方有少量珍藏。真是黃金可得,李廷珪墨不可得。”王倩的語氣中,竟是頗以為憾事。
梓兒笑道:“這等身外之物,嫂嫂亦不必過於在意。我大哥常說,墨的用途,是用來書寫,流芳百世的,是我們寫的內容,而不是用的墨。”
王倩撇了撇嘴,略帶嘲諷的笑道:“這話若非是石子明所說,便真要教人以為是煮鶴焚琴之語。名墨佳文,豈可不相得益彰?”
梓兒早知王倩的脾氣,當下也不爭辯,只是好脾氣的笑笑。
王倩素來自負,一生所服的女子,也不過程琉一人而已。眼下程琉已隨包綬前往渭州,因此言語上,王倩自然是再不肯讓人的,當下不免滔滔的又說些名墨佳文的佳話。
清河郡主心中微覺好笑,她本來就想把這方雙脊龍墨贈予王倩,此時見她說得興起,倒不好打斷,想道:“這樣送她,倒也合她心意!”正想間,忽然卻見園外飄進一朵紅雲,定睛望時,卻是柔嘉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
清河大吃了一驚,奇道:“十九娘,你怎的來了?”
“自是翻牆出來的。”柔嘉吐了吐舌頭,笑吟吟的說道,“姐姐,我可是專程來給你道喜的。”
“道什麼喜?”清河莫名其妙的問道。
“我聽到訊息,狄郡馬要派去陝西,聖旨已下,郡馬已經接旨。姐姐終於可以離開京師,去外面透透氣了。”柔嘉興奮的說道,簡直象是自己也能一同前往一般,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