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麼樣,朝廷在六月下旬明詔天下以後公文、考試必須採用“標點符號”,允許使用“阿拉伯數字”記數,都是對石越某些倡議的認可。而緊接著對石越的第三次徵詔,也不能說完全與“石學七書”無關。
只是石越依然毫無新意的用一個老理由拒絕了,完全不理會詔書對他這個用了兩次的理由進行了批評。
“這個石越真的不想做官?”年輕的皇帝未免覺得有點奇怪,才二十多歲就不想做官,實在少見,不過一般朝廷也沒有徵詔過二十多歲的“博學鴻儒”。
“陛下,臣不敢妄說,只是石越斷非無意功名之人,否則不會在半年之內,刊發著作十本。”王安石倒是很理解石越,想做隱士的話你出什麼書呀?
“那是什麼原因不願接詔?”皇帝更奇怪了。
“依臣妄自揣測,或者是對博學鴻儒科不以為為然。”王安石不負責任的說道。
“何以見得?”皇帝有點不快了,博學鴻儒你不做,你石越又不是身有功名的人,難道想要我直接給你官職?
“這個臣也只是揣測。”
……
不管怎麼樣,石越三拒博學鴻儒科的徵詔,讓他名噪天下。有些人就不免要為此皺眉毛了,認為他是故意如此以博虛名。而石越對於自己成為大宋的名人顯得寵辱不驚,毫不在乎的樣子。“石學七書”出版後,他的日子就漸漸過得悠閒了,唐棣等人陸續放了外官,一個個到地方上任去了,他除開和桑充國談談學問,問一問印書坊的情況;便是和蘇軾、王安禮把酒言歡,縱論古今;又或者在家裡陪著桑梓兒品評詩詞丹青……總之七月份除開天氣熱一點之外,實在是石越過得最愜意的一段時光。
而桑俞楚也非常高興,因為家裡出了幾個進士,又住著一個石越,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早已不同往日……想想家裡接欽使都接過三次了,有幾個商人見過這個世面?雖然他講究喜怒不形於色,但是心裡輕鬆卻是必然的。何況唐甘南來信,說他在杭州一切順利,那邊的地方官也知道他家裡有一個進士,唐棣和石越關係非常一般,想想石越是皇帝屢詔不起的人,若有一天大用,那肯定是顯宦呀,誰也不願意這時候得罪唐家——加上唐甘南是最知情識趣的人,隔三岔五各個官員都有禮物送到,那自然一切大開方便之門了。唐甘南詳細問了桑氏印書館的情形,正和他商議是不是要在杭州開個分店呢。不過這事還是要先聽聽石越的意見,無形中眾人都開始唯石越馬首是瞻了。
把唐甘南的信給石越看了之後,桑俞楚問道:“賢侄之意如何?”
石越考慮了一會,說道:“江南讀書風氣日熾,印書坊也特別多,競爭定然激烈,這事還是給二叔自己處置吧。只需告訴二叔,若要印書,就可不拘一格,經史子集到佛道典藏,詩詞曲藝到評話雜談,只需有人買,便可以印。另外,我聽說江南杭州頗多能工巧匠,二叔可以試試彩色套印,若能成功,定然受歡迎。”說著又把彩色套印是怎麼回事給說了一下。
桑俞楚點頭稱是。
石越又笑道:“我們這邊用的方法,也可以和二叔說說,便是做棉紡,未必不可以用這些方法。做生意,自然是成本越低越好的。”
“那是自然。”
“小侄還有一事想和伯父商議。”石越開始談起自己計劃中一個大動作。
桑俞楚習慣性的摸了摸短鬚,說道:“但說無妨。”
“我想創辦一個書院講學,這事還須伯父周全。”石越微笑著看了桑俞楚一眼。
桑俞楚略略有點驚訝,不過這神色一閃而過。不去當官卻想去教書,而且要辦書院,這個石越的想法倒真是奇怪。桑俞楚沉吟了一會,才說道:“凡各地辦書院,或有地方官支援,或有士紳合力資助,才能夠維持一所書院日